“去死吧!傅臣尧!我要杀了你!!!”

我用尽全力从由傅臣尧蔓延过来的黑雾中挣脱,我累倒在椅背上,重重喘着粗气,耳边回荡着自己方才发出尖利的叫喊。

我好害怕。

我忽然意识到,我很可怕。

这不是我。

三年前的我,绝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这不是我。

我怎么了?我变得好奇怪。

我蜷缩着双腿,踩在座椅上,双臂曲环着抱住膝头,侧了脸贴在膝盖上,我咬着拇指进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我的头很痛,我什么也不想思考。

我想做一个透明的花瓶,或一片玻璃水箱底部的潮湿水藻,我不想做人。

这时候我看到了右视镜中出现了刚才那位警官的身影。

9.

这个beta真是神经病啊……

我还以为是傅臣尧在开玩笑。

不弄点药估计不好搞,我记得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好像还是上次没用完的迷药。

我的脸都快要笑抽了,他也太难搞了,beta真是麻烦,在平时那些omega闻到点我的信息素就要发情了。

我压制住心底的不耐烦,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安慰他,这他妈要是操不到,真白费力。

我看着他的动静,犹豫起来,精神病能吃迷药吗?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他柔滑的脸蛋贴在我手上,他太过温顺了,我放下心。

一看就是被人?H熟的,豢养在家里的金丝雀。

我拿了杯热可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愈发迫不及待。

办公室里有摄像头,我不能在办公室里下药,但办公室离厕所还有一段距离,我等不及了,只好带出来,在靠近车子前把药倒了进去。

10.

我稍稍安心了,看到警官端了一个纸杯,在车后停留了片刻后朝我走来。

我歪了歪头,注视着他在后视镜中不断放大的身影。

车门被他拉开了,这次我没有惊慌。

这位温柔的警官让我感到安心,我的目光争先恐后地挤着车门被渐渐拉开的缝隙出去,望着他的眼睛。

“冷吗?要不要再喝一杯热可可,”低柔的声音夹带着和善地笑意,警官把稍烫的纸杯放在我手心里,同时握住了我的手,我冰凉的手指得到了片刻喘息。

但时间久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有些热起来,悄悄朝他瞥了两眼。

他接住了我的视线,温柔地朝我笑。

这次我没有提起我的丈夫,我欣然收下了他的好意――

这杯滚烫又香甜的热可可。

路上,他语气平常地跟我搭话。

他问我叫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朝他抿起嘴巴:“郁,郁言。”

我听到胸腔里的器官跳动着。

他夸奖我的名字好听。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我太久没和正常人沟通了。

我傻愣愣地,我真是个傻瓜。

他叫陈齐。

我为了弥补之前的形象,在他刚说完这两个字时就抢先道:“真,真是个好,好名字!”

我太夸张,声调滑稽地上扬,车里回荡着我怪诞的声音,我红了脸,不再说话。

陈齐爽朗地笑起来:“你真可爱,也很漂亮。”

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我,我的丈夫从来没有,他认为我是一个样貌平凡的beta。

“不,我不可爱,也不漂亮。”我下意识反驳他。

陈齐皱了皱眉,难得出现了反驳的神情,语气肯定又坚定:“相信我,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我有点失语,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的脸很烫,像有火在烧,我想,或许是太阳被点燃了。

“不喝吗?”陈齐忽然提醒我,“这么冷的天,不赶快喝的话,热可可要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