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
她在想什么?
她又在动他身边的人么?
虽然纵观褚菁遥过去喜欢一人也鲜少爱屋及乌,该害就害, 但他以为,他多少会是特殊的,没想到她如此不留情。
宛陵霄再度睁眼, 目光如火。
褚菁遥手握成拳, 却是咬唇道:“你听我说……我这么做, 也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的?”
“是。”褚菁遥说着,目光游移,“你可知?是邪王要杀我害我。我也是一时气急。”
“而且,我也为了你做了些改变……当时,我有千种万种法子回击,可以像过去害其他人那时一般让邪王痛苦。但我没有。”
“因为我想到你了。于是,我选择了那妖山的幻境杀邪王。那样,他会走得毫无痛苦,如沉入颠倒梦想一般消失。而你回来,也只会以为他云游去了,不会怀疑。人人欢喜。”
“我是顾及太多,才失手了。”
“但这样正好,我也后悔了,也在反省了……霄霄,你别怪我。”
褚菁遥说话间,声音愈发地小。
她声若戚戚细雨,柔和委屈。
她一双眼也泛着盈盈然秋水,可怜中泛着倔强。
宛陵霄过去最爱看她的眼,此时却怒气腾腾难抑。
他默了足有十息,才冷冷道:“是么?……褚菁遥,你别再蒙我。你在想和做了什么,当我看不出来么?”
“再怎么样,你都在杀我亲友,不是么?”
“……”
褚菁遥的手紧紧地握住裙摆。
似还要挣扎,她嘀咕道:“我说过,是有原因的。邪王……要害我呀,我不可能和你好了,便不回击所有敌人了罢?我会死的。”
说罢,眼泪滴答滴答地从她眼中落下。
“宛陵霄,我一介孤女,执掌黄金台,风雨飘摇,着实不易。这二十年,我,我好孤单,也好怕,一步都不敢踏错……你要理解我啊。”
她哭得可谓梨花带雨。
而宛陵霄饶是对褚菁遥那卖惨示弱颠倒黑白的伎俩极为熟悉,此时见她眼泪,竟觉心下钝痛,下意识生出怜惜,想拥她入怀。
然而,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褚菁遥对他的影响,手顿住,猛地清醒。
“褚菁遥!”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我说了,你勿要再蒙我。他是我二师父。我也已厘清你与西岭之间的事。”
褚菁遥抬眸,眸中隐隐含泪。
宛陵霄的声音扬高,冷淡:“邪王并未主动害你。相反,是你先行抢他功法,是你设计害他经脉逆行,是你在暗暗削弱西岭的权柄。”
“证据,都在神殿。你知道我从不妄下论断,我如此说,便是希望你勿要再狡辩。”
褚菁遥沉默了。
她盯着墙上的长幡,闷声不响,只不过,那本显柔弱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竟是扭头不答。
……她似还生气了。
“……”宛陵霄再次深吸一口气,按住额心。
这沉默让他无比痛苦。
他深深地望着褚菁遥,沉默少许,终是问出了一句话。
一句他在来的路上,便一直在想,让自己饱受折磨,似想通,却不敢想通的话。
“菁遥……你与我说实话。”
“你如今和我在一起,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喜欢我?又几分是想借此收下西岭的权势?”
“……什么?”
褚菁遥启唇,却未再出声。
她缓缓地蹙起柳眉。
若说她先前的目光柔似水,此时,其渐渐凝结为冰。
宛陵霄目光不转,一切仿若静止了。
褚菁遥按着那木几,却是倏然低低笑了声。
那笑声极冷,似刀,插入了宛陵霄的胸膛。
宛陵霄闭眼。
他突然后悔,他不想听。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