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迈进院子,瞧见摆着的两口缸子,杏眼圆睁,满脸莫名。“皮蛋和咸鸭蛋,我做好了。”我主动开口解释。

他几步小跑过来,围着缸子左看右看,奈何缸身严实,啥也瞧不见,他面上难掩遗憾。见他这模样,我心里一阵愧疚,早前说好做的时候让他在一旁看着,结果自已心烦意乱,只想找点事儿做,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去见师父,开心吗?”我轻声问道,其实瞧他眉眼舒展、神色释然,答案已然明了,可不问上一嘴,总觉得没话说,气氛尴尬。

他闻言,唇角上扬,弯成一道好看的月牙,眼里满是温柔与善意。他仰着脸,眉眼含笑,模样乖巧柔软,看得我心都化了,满心忍不住地发软、满足。兴许,这就是我难以自控的缘由吧。

“果子都熟了吗?”他问我。

“熟了,等下去摘些回来吃。”

“可以给平安送一点吗?”

“当然可以。”我顿了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指着他藏在身侧的手,“你拿的什么?”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慢吞吞递过来。

我又惊又喜:“给我的?”

他轻点下头。

我费了好大劲克制住伸手抱他的冲动,嗓子微微发紧,低声道:“谢谢。”

他轻轻摇头,眉眼温软,浑然不知我心底此刻正翻江倒海。

第16章 厄运前夕

与许简寒的这段关系,往后究竟会走向何方,我心里实在没底。我本就不是个豁达洒脱、通透释然之人,那些过往的伤痛,像是长进肉里的刺,轻易拔不掉、忘不得。我反复思量、权衡,却始终寻不出一个答案。一方面,往昔的创口时不时扯着神经,疼得我不敢轻易放下防备、重新开始;可另一方面,目光只要触及许简寒,心便不受控地加速跳动,被他深深吸引,难以自拔。

罢了,既然想不透、理不清,索性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决者,它自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出答案,或是拨云见日,或是将这段情愫悄然掩埋。

这时节,山坡上的桃树像是被大自然精心妆点过一般,满枝桠挂着红彤彤、圆滚滚的桃子,几场温润雨水的轻抚后,彻底熟透了。随便摘一颗咬上一口,软糯的果肉瞬间在齿间爆开,汁水四溢,那股子清甜直沁心脾。当初怀着忐忑、试探的心情种下这些果树,没敢多种,统共只有五棵桃树、两棵李子树、三棵梨树,外加两棵柿子树。谁料想,今年这气候着实古怪,对农作物生长不太友好,水果收成也受了影响。李子树近乎颗粒无收,结出的零星果子,尝起来也是酸涩难吃;好在其余树种还算争气,挂果率颇为可观。x?

从树上摘下的头茬桃子,我们挑了二十来个,依着许简寒的心意,欢欢喜喜送去了周猎户家。自家也留了些,二人相对而坐,吃得汁水沾唇、满心欢喜。剩下的桃子,我挑着担子去了镇上售卖。只是这桃子娇气得很,保鲜期短,恰似易碎的琉璃,稍有不慎就软烂变质。忙活一整天下来,能留到过夜还完好无损的,寥寥无几。

经此一遭,我彻底认清现实:单靠卖新鲜水果牟利,显然行不通。毕竟这年头,防腐技术近乎为零,没有能留住鲜果鲜嫩的法子。虽说做成干果果脯是个不错的出路,可几番深思熟虑后,我还是无奈放弃了。果园产量本就有限,一年收不了几百斤果子,做成果脯、果干,损耗一大半不说,还得耗费大把时间精力,万一耽误了接下来掰玉米的农时,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我便留着自家吃了。说来也巧,周猎户家的夫郎怀着孕,嘴馋得厉害,隔三岔五就上门来买果子解馋。我们体谅他身子不便,满心不愿收钱,可周猎户是个执拗性子,扔下钱拔腿就跑,拦都拦不住。我打心底里欣赏他这份不愿亏欠人情、不占人便宜的豪爽劲儿,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求,由着他去了。

玉米地没了野猪搅扰,那些玉米秆像是憋足了劲儿,一株株长得沉甸甸的。几轮烈日暴晒后,玉米总算熟透了,只是再也尝不到鲜嫩煮玉米的清甜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