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眼下得抓紧把熟玉米掰下来,背回去晒干、剥玉米粒。

一亩多的玉米地,我和许简寒顶着炎炎烈日,从早到晚忙碌不停。午饭简单对付,煮一锅面条,匆匆扒拉几口,就又一头扎进地里。许简寒身形瘦弱,看着风一吹就要倒似的,干活却从不喊累,手法从生疏逐渐变得熟练,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认真细致。我瞧他辛苦,心疼不已,想着让他留在家里做些轻巧家务,地里活儿我一人慢慢捯饬就行。可他哪肯依,执意背着背篓跟来,学着我的样子,埋头掰玉米,起初动作迟缓笨拙,没少划伤手,到后来,动作麻利得让人刮目相看。

傍晚,我们背着最后一篓玉米回到家。我快步走到院子里的井边,打了桶水上来,招呼许简寒:“来,洗洗脸和胳膊,免得被玉米叶划伤的地方又疼又痒。”

他依言走来,蹲下身子,撩起衣袖,仰起脖子。这时,我才瞧见他原本白皙嫩滑的皮肤上,多了好些红色划痕,还有几处细微口子。他仿若浑然不觉,将手浸入凉水中,眉眼舒展,露出惬意笑容。若不是瞥见他虎口处鼓起的血泡,我怕是也会被他这副轻松模样感染,跟着笑起来。

我心头一紧,蹲下身子,轻轻捞起他的手,握在掌心,轻声问道:“疼吗?”他摇了摇头,反倒拉过我的手,一并浸在水里,似是想用这清凉井水,驱散我满心担忧。

“许简寒,这样的生活,苦吗?”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神情变化。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快速比划起来:“你往年一个人,肯定更忙更累。”

我微微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说来也怪,往年我独自劳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惫为何物,甚至还享受那种累到极致、倒头便能酣睡的状态,日子像流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可今年,身边多了许简寒,同样的农活,我却实打实觉得累,满心疲惫。

“要下雨了。”我抬头望了望天色,暗自庆幸,好在玉米不用担心被雨水淋湿发霉了。老天爷像是知晓我们的难处,颇为眷顾,前脚我们刚把玉米堆在屋檐下,后脚大雨便倾盆而下,驱散了一整日的闷热。

“吃凉面吧,你先去洗澡,我来弄,等你洗好咱们就吃。”我转头对许简寒说道。他轻点下头,转身朝厨房走去,中午烧饭剩下的炭火正旺,热水刚好够洗澡。我跟在他身后,帮着提了两桶水到房里,又折回厨房,拿出面条,挑了一把鲜嫩空心菜、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开始烧火做饭。

凉面好吃与否,全在佐料。好在葱姜蒜这些农家常见调料,家里从不缺。我冒着雨跑到屋后,揪了一把青花椒回来,找出干辣椒炼油,又从泡菜坛子里捞了几根酸脆豇豆,舀一勺酸盐水,一股脑倒进煮好、过了凉水的面上,再码上切得粗细均匀的黄瓜丝,双手用力,来回翻拌均匀。末了,从水缸里捞起四颗桃子,去核切块,摆了个简易果盘,一并端到堂屋桌上。

今日着实累坏了,浑身酸痛,我琢磨着喝点酒,好助眠入睡。从柜子里翻出一罐自已泡的药酒,给许简寒和我各倒了小半碗,而后背对着坐在堂屋门槛上,静静看雨。雨势汹汹,噼里啪啦砸在屋顶、地面,我满心忧虑,上次自已翻盖的屋顶,不知能不能扛住这大雨,千万别又屋外大雨、屋内小雨。晚上要不要跟许简寒换个房间?可他那性子,怕是不肯。

正出神之际,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一回头,许简寒站在身后,头发湿漉漉的,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衬得眉眼愈发深邃。他比划着,为昨晚醉酒占了我的房间致歉。我嘴角上扬,打趣道:“你那哪是睡着,分明是吃醉了。”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摇摇头比划着:“这是我头一回尝酒,刚入口只觉晕乎乎的,像飘在云端,没一会儿就困得不行。”

“好喝吗?”我笑着问,这药酒味淡,只加了几味活血化淤的寻常药材,又搁了不少糖调味,可终究算不上好喝。他抿了抿唇,果断摇头。我忍不住放声大笑:“等秋天,我煮点米酒给你尝尝,那滋味,保准比这强。”

喂过家里的鸡鸭,我盘算着吃过早饭出门打些猪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