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乐观向来是多数人的底色,流过眼泪后,大家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反倒开始互相安慰了,“没事,无非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终归还是能再度相见的。”
即便是与天争命的修仙者,也依然要面临生死的抉择,体会生的艰苦喜悦,与死的安宁悠长。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比凡人更常面临如此两难之境。
邓鸣涧见此情此景,不免感叹了一句,“到底是还年轻,血都是热的,还能流出泪来,不像我,虽然皮子还年轻,心却垂暮了。”
像他这般活过几百年了,肉身似乎都与灵魂一同渐渐熄灭了,像是被风干了水分的老树根,见了便是见了,甚少再会起什么波动。
林鹤白无语道,“这便是你心魔劫迟迟破不了,修为卡住,无法突破的原因了。心都老了,还怎么对抗心魔。”
作为同事,虽然她看邓鸣涧不太顺眼,依然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还有四十年就到剑宗老师们的百年考核期了,若是你修为再不上去,估计就要非升即走了。”
“好好的,提这些扫兴的做什么!”
打人还不打脸呢,哪有一来就戳人伤疤的,邓鸣涧很想恼羞成怒一下,但他只敢羞,不敢怒,因为他根本打不过林鹤白。而且斛桑已经出任务回来了,妖蛇的心思最毒了,他暂时不想再惹上一个麻烦。
好歹他也是风雷火变异三灵根,天生的奇术阵法胚子,少时也有天才之名,当时招揽他的各大宗门如过江之鲫,他是因为仰慕天下第一的逍遥仙,才拜入一穷二白,连师承都没有的剑宗。
林鹤白和他正好是一届的同学,她当时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杂灵根,灵脉几乎全废,仅仅心脉那段灵脉勉强能通灵气。第一学年时,他筑基她练气一层,第二学年时他金丹,她还在练气,为此还留了一级,但等到第三学年后,对方就飞速赶了上来,再往后的几百年里,几人修为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难升。
也就在这时,邓鸣涧才理解逍遥仙的话,理解了为什么当初逍遥仙甚至连林鹤白这等最次的资质都收。
天赋的差距并没世人想象的那般不可逾越,因为修炼到后期,无论天资如何,修为都会卡住,很难再升上去。只要给予充分的资源,再加上合理的规划,资质如何重要也不重要。
反倒是那些一开始资质不行,为了修行而耗费全部心神,在血与汗与泪中,在无数深夜的痛苦和自伤中磨练出宝贵的心性的这些人,会比寻常的天才走得更远。
就比如林鹤白,她修行也不易,但极少会遇到心魔的折磨,邓鸣涧虽嘴上酸溜溜地说上一句,“不愧是体门,脑子里都是肌肉,什么也不想,自然没有心魔。”,他心理其实是羡慕和叹服的。
因此,当外人叹服她们剑宗的一学年小小年纪就如此出彩时,剑宗的老师们很是自豪的同时,心中也憋着一股劲,这才哪到哪里,只要再给充足的时间,脱颖而出的孩子们将会更多。剑宗不是全宗供应屈指可数几个天才的地方,剑宗是普通人也能通过努力成长的地方。
徐如意见两人又忍不住掐了起来,作为一个好脾气的符门人,她向来是擅长劝解的,“你们任务报告写完了吗?明日就启程回去了,宗主见不到报告要扣绩效的。”
……这倒是没有。
果然,此话一出,两人都安静了下来,林鹤白咳了两声,“不着急,在灵舟上再补。”
……
下午的时候,苏晴去找了巴音。
明日就是剑宗要启程回去的日子,她在隐岚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永夜森林里度过的,并没有什么行囊需要收拾,便去了燕衍的军营寻人。
“你找这孩子做什么?她不是孤儿吗,还有血缘姐妹在的吗?你俩长得也不像啊!我和你讲,这孩子聪明又努力,去年还得了枪法比试的头名,得了城主府亲自颁布的奖励呢,凡是得了头名,都会被城主府带着开蒙修行,这是我们未来的储备人才!”
少年堂的守卫有些怀疑地盯着苏晴,嘴里还不断强调着什么,生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