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似的。打架,进警局她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体验过的事情,今晚都一口气体验到,最后还能峰回路转、尘埃落定,落在一间让她非常有安全感的小房子上。

房间的格局是一室一厅一卫,没有厨房,阳台就是一扇窗,窗台上摆着一株绿萝、一株多肉。室内的家具大概是一直被放在这里供租户使用,看着很陈旧。墙皮亦然,从天花板到地面,被不只一条裂缝连接。沙发是布制的,对面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大屁股”老电视,挤得沙发和茶几之间几乎只剩下能容两条腿的空间。但不得不说,这种陈旧、狭窄,令她产生一种其与房子的价格很匹配的踏实感。

不过,这可是红芪路!宁馥之前看APP(手机应用程序)上附近的房源,哪怕合租,房租都得一千五六百元了。她心下还有几分狐疑,开了灯,往房里走两步,才发现除了客厅里的那两件家具,其他的家具、日用品也很齐全。卧室里的床、柜子、被褥都是现成的,书架上还零散地放着几本书。宁馥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打开柜门看了一圈,发现柜子里竟然还有一个简单的医药箱。不过医药箱里面已经没什么药了,只有一瓶见底的医用酒精和几个医用棉球。估计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嫌它们的量太少,懒得带走,就把它们丢在这儿了。

这一切都好像在无声地告诉宁馥真的有前一任租户。看来这个地方还真不是宋持风买来转租给她的。一直压在心头的事儿终于得以解决,宁馥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宋持风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点儿柔和的光微微地闪动着:“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下。”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哪怕她并没有提起笑肌,也没有扬起嘴角,但他只是看着那双浮动着温柔的笑意的眼睛,就已经移不开眼。

“我在这儿等可以吗?”他舍不得走。

宁馥感到有点儿奇怪:“不可以。你太高了,这么站着,我给你上药够不着。”宋持风闻言点点头,然后便退出卧室,回到客厅。

宁馥看着宋持风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那样子有点儿逆来顺受的味道。“逆来顺受”?她被自己最近用来形容宋持风的词吓到了。“不谙世事”“天真”“逆来顺受”这些词中哪一个和宋持风有关系?

宁馥把酒精和酒精棉球从医药箱里取出来,拿到客厅,在宋持风的身旁坐下。宋持风问:“你要给我上药?”

“嗯,不然呢?”宁馥的动作不太熟练,但还算利索,“不过这个也不是什么药,就是杀一下菌。万一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她的话音落下,过了两秒,他才笑着嗯了一声,说:“好”。

上药的过程中,他一声也没吭,就好像宁馥手底下摆弄的是别人。宁馥也没坏到故意弄重一点儿欺负人,就很正常地把药给他上完,然后把剩下的东西装好。

她回到卧室,刚把东西放到医药箱里,合上盖子,头顶上的灯管就闪了两下,倏地黑了下去。不愧是老房子,软硬件儿都有问题,也算正常。借着从客厅照进来的光,宁馥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把医药箱放回原位。在站起身的同时,她被人从身后抱住。宋持风的身上还带着一点儿没挥发完的酒精的味道,好像大半夜喝了个烂醉后回家的男主人。

“宋持风?”

第16章 上心

“宁馥,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什么?”宁馥说过那么多句话,哪知道宋持风指的是哪句?

“你说如果我帮你找到房子,你就请我吃饭。”

宁馥把头发上皮筋解开了,现在乌黑的长发垂在脸颊的两侧,不施粉黛的小脸儿上带着困意,有一种儿童般纯净的懵懂感。她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便爽快地道:“可以啊。你想吃什么?”

“我想换成另外一件事儿。”宋持风微微一笑,“请我们的大舞蹈家抽出一晚上的时间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好不好?”

宁馥不太喜欢这种社交场合。原因无他,只因她并非一个会说话的人,甚至不是很爱笑,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中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