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如果缺了‘轼’,便不再完整。我看,四郎不如便叫‘苏轼’吧。”
苏洵侧首征询程氏的意见。
程氏只温婉笑笑:“当初,衡儿的名字是他自己选的。‘轼’这个名字好不好,不如洵郎也让四郎自己决定好了。”
苏洵颔首道:“也好。不过,四郎现下在哪呢?”
“大的小的都在衡儿房里呢”,程氏眼里露出一丝无奈与醋意,“四郎一睡醒就哭,谁哄都不行,只有衡儿哄他他才不哭。从早到晚,只要醒着就喜欢黏着衡儿,睡觉也要衡儿哄着才肯入睡。我看呐,我这当娘的反而是最多余的那个。”
“他们兄弟俩感情和睦也是好事。你看兄长家的那两只皮猴子,不欺和不疑就三天两头打架闹矛盾,今天这个投诉阿弟抢了他的磨喝乐,明天那个告状说阿兄睡觉抢他被子害他着凉,哎哟闹腾得不行。”苏洵对自家两个儿子成日黏黏糊糊倒挺喜闻乐见。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不欺和不疑都大了,尤其是不欺,在书院念书,性子也变得沉稳了,如今兄弟俩感情好得很。”
苏洵与程氏一边说着闲话一边走到苏衡房前。房门虚掩着,苏四郎“咿咿呀呀”开心玩耍的声音正从里头传出。两人对看一眼,相视一笑。果然在这里。
“阿父,阿娘。你们来找弟弟?”苏衡听见外头动静,放下手中毛笔,不紧不慢地迎了出来。
“是啊,你阿父给四郎想了几个名字,来看看四郎自己喜欢哪个。”程氏笑道。
苏四郎一见哥哥要走,立刻“啊啊”地叫着,两只小胖手扒拉着乳娘金蝉的衣服,示意乳娘抱着他跟上去。
苏八娘见状,连忙安抚弟弟:“阿弟,阿兄只是去迎接阿父阿娘。很快就回来了。你不要着急。”
苏四郎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想听,依然扑腾着要找苏衡。见乳娘迟迟没有动作,他小嘴一瘪,作势要哭。
“哎呀,阿弟,你别哭呀。我都说了,阿兄很快回来。阿兄你快来,阿弟又要哭啦!”苏八娘试图像个靠谱的阿姐一样安抚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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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哄不住后,立刻奶声奶气地拉长声音,呼叫阿兄。
苏衡和苏洵程氏一起进屋时,金蝉正抱着苏四郎往外走。
“阿郎,娘子。”金蝉向两人行礼。
“四郎这孩子,连衡儿离开片刻都不行,这也要黏上来。小黏人精!”程氏从金蝉怀里接过苏四郎,轻轻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笑骂道。苏四郎没理会正在捏他脸的亲娘,一双活泛灵动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衡。
苏衡面上不显,心中却在叹气。弟弟太黏人了也不好。
几人进了屋,苏洵把“轮”“辐”“辕”“辙”“轼”几张字卡平铺在案上,让苏四郎自己选。
苏衡默默在旁看着,还没察觉出不妥,只在心下暗忖,怎么阿父起的名字全部和“车”有关。
当苏四郎小手一抓,把那张写着“轼”的字卡抓起来时,苏衡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大条了。
等等,苏什么?
苏轼?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字。晴天霹雳,惊雷骤响,也不过如此。
这世间苏姓人家那么多,怎么偏偏,是这个“苏家”呢。
苏衡面无表情地看着抓着字卡,冲自己笑得灿烂无比的弟弟,黑玉似的眼眸中情绪莫名。
他虽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历史系学生,也不是专门研究文学的中文系学生,但“苏东坡”的名字对他来说仍是如雷贯耳。
所以,原来他出生在鼎鼎有名,名垂青史的三苏之家?可是,从未听说过苏轼还有一位哥哥,弟弟苏辙的名字倒是耳熟能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