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哗然。
“…什么?”
百官亲眷后,安惟演听得疾步过来的安仲德附耳低声,神色顿沉,“你怎么办的事!”
安仲德咬牙:“我亲眼确认过戚世隐的情况,又到行宫外接走了昏迷的戚白商,按理说不该有误……”
安惟演懒得去听他说辞,眼底精光急转:“这么说,戚白商和戚世隐还在殿中?”
“虽不知缘由,但应是如此。”
“事至此,已无退路。决不能让他们二人亲口说出明儿。”安惟演看向他。
安仲德嘴唇微颤:“父亲是说……”
他抬手,在颈前横了下。
“你亲自去办,”安惟演冷声,“不成功,便成仁。”
安仲德咬牙应声,扭头就欲穿过议论纷纷的官眷,往侧方绕去那儿有一道折廊,能直达启云殿后殿。
官袍垂下,安仲德袖内,泛着冷光的匕首滑落掌心。
就在安仲德趁着殿外乱局,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踏入折廊内时。
一道身影忽然拦在了他面前。
“让”
安仲德杀意抬头,跟着却一愣,皱眉低声疾语:“仲雍,你在这儿做什么?”
“大哥,”安仲雍脸色如往常的苍白病态,只是此刻眼圈泛红,他扣住了兄长手臂,“不可啊。”
“安家性命攸关之时,你疯了不成!”
安仲德二话不说,一把将孱弱弟弟的手拂开,攥着刀就要往折廊下走。
安仲雍踉跄了下,艰难立住身。
他佝偻着扭头看向安仲德,眼眶泛红,嘴唇轻颤:“大哥。”
安仲德头也不回地踏出。
“安仲德!”
那一声震然,如晴空霹雳,骇得百官回眸。
就连为首,皇帝谢策与后妃等宫人也都从僵持里回头望来。
安仲德脸色剧变,他难以置信地僵转过身:“你究竟……”
“戚白商!”
安仲雍扑上去,死死攥住了安仲德袍袖下的刀,他周身颤栗,长泪沾襟。
“她是望舒的女儿啊大、哥!!”
“”
轰隆。
一声秋雷劈落长穹。
身在百官间的安惟演背影一栗,猛地扭过头。
百官之前,贵妃安萱嘴唇惊颤。
谢策龙袍一震,狰狞抬眸。
“咔嚓。”
死寂之中,枯木朽断之音踏于足下。
殿外众人回眸,正见谢清晏抱着戚白商,不知何时从大殿火海里走出。
那人身影却滞停在殿前。
如天苍地老的窒息过后,谢清晏指骨颤着,漆眸栗然垂下,望向怀中。
安望舒、之女?
“夭……”
“晏儿!”长公主惊呼的恸声盖过了他低颤的声线。
“清晏哥哥,你没事吧?”
“谢公!”
“……”
凌乱的影在眼前幢幢晃动,和着方才那句哑厉的话声,叫谢清晏头痛欲裂。
他身影一晃,抱着怀中女子折膝跪了下去。
“晏儿?!”长公主慌忙在旁扶住他,“太医!传太医!”
“戚大人也救出来了,戚大人在这儿!”将扑灭的启云殿火中,余下的禁军侍卫抬着腿伤昏迷且只披着外衣的戚世隐,纷纷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