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替换被褥。府衙里的人客气,见他是赫连姝吩咐进来的,不敢怠慢,许多杂事都不要鹦哥儿做,派了旁人来帮手。
他听得屋里有小侍人道:“咦,这褥子底下怎么还有一个荷包呢,是鹦哥儿你的,还是那位公子的?”
似是鹦哥儿凑过去瞧了一眼,也困惑,“不是我的,我也没在公子身上见过。罢了,总归是先放在那儿别动吧,我回头再问问。”
他心头不由微微一紧,仗着赫连姝听不明白,赶紧挑起别的话头。
“你来做什么?”他头也不回道,“不会单为了来看我烧纸?”
就听身后嗤笑一声,“你瞧着本王,像是有那个闲工夫吗。我就是来看看,你病得怎么样了,要是没死的话,哪天能重新出发。”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中听。
崔冉顺口就道:“难道你在城中休整,是为了等我养病不成?”
不料一句话过,身后却忽地陷入了沉默。
他回过头,就见赫连姝垂眸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
他微微一怔,耳尖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热,只觉得此情此景很是怪异,“你做什么这样看我?”
那人又望了他几眼,才“哈”地一笑,抻着胳膊左右活动了几下,仰头望着树梢枯枝。
“我还当你们陈国男人含蓄呢,没想到挺会自作多情的么。”她道,“数千大军,等你一个,哪来的这么大脸面。”
崔冉的脸上腾地一下,烧得通红,既羞且气,偏偏又从没学过这等情形下,该如何体面地争辩,越发只能憋得自己难受。
他将手中黄纸一把全抛进铜盆里,站起身,声音发闷,“你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