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画成这样,先生不但不骂,还改得这样好。”
商辞墨勾完最后一笔,再在画中狐妖眼中点上两点精光之后,得意搁笔,将画纸拿起来细看。
“这说明殿下画人不在行,画山精妖魅才是拿手。”
透月凑过来,将自己所画麻姑像递给商辞墨瞧,后者点头称赞。
“端庄得体,仪姿容恰,透月公主画的不错,有几分仙人的韵味。”
看透月的麻姑确实画得好,少女没了自信,伸手将透月抱住,鼓起两腮郁闷道:“看来本宫作诗也不行,作画也不在行,这可如何是好?”
透月羞涩地偷瞄着商辞墨,对他的夸赞喜不自胜,抬手轻拍少女手背安慰她。
“祝寿图不止有麻姑献寿,殿下何不试试画仙鹤与奇松?”
对啊,画不来人,难道还画不来树和鸟吗?
少女又来了兴致,松开透月的臂膀,又提笔准备开始作画。
“呃……先生,仙鹤如何画的来着?”
见她机敏,商辞墨眼底笑意浮起,接过毛笔示范起来。
三人在馆中说说笑笑,画了仙鹤又学小鹿,祝寿的仙桃临了一张又一张,不觉已是黄昏。
从弘文馆走出来,两个少女还沉浸在商辞墨爽朗的笑意和不拘小节的授课方式中,经此一对比,青鸾又开始吐槽起仲玉来。
“商大人因材施教,多灵活,不像仲先生那块木头,就算本宫是根朽木,他都非要逼着本宫去造房建屋,而不是像商大人那样,干脆就任由本宫卧在地上,生菌开花。看本宫身上长出的菌子摘下来,毒死那块木头。”
透月心情也好,不过对于仲玉,她倒也不算排斥。
“我倒觉得仲大人和商大人各有各的好,仲大人从来没将殿下当作朽木来教。”
“透月你就是心善,别把他想这么好,他不承认,就是想变着法的责罚本宫罢。诶,说起来,你觉得商大人若娶亲,会喜欢什么模样的女娘?”
说起这个,透月莫名的红了脸,她眼里微光闪动,小女儿憨态尽现,愣在当场,支支吾吾。
“这……这些事,殿下与我皆是女子,如何谈得?”
“有何不可?”青鸾拉住透月,继续往前走。“你我如今都已及第,婚配是迟早的事,就许他们私下相看我们,不允许你我悄悄议论他们吗?”
话虽如此说,透月还是有些踟蹰,半响,才鼓起勇气开口。
“或……或许是如麻姑一样端庄得体的女娘罢。”
端庄?得体?
从前的她就是如此,可换来的却是远嫁和亲,惨死异乡。
青鸾摇摇头,不想再做回那个别人口中的“活菩萨”。
“他要是真喜欢这样的,本宫也不是不能改,只是这端庄得体,只能维持一时,等成亲之后,多半就露馅啦哈哈。”
听青鸾拿自己做比喻,透月顿住,清丽的面容有些发怔。
“殿下……是想嫁与商大人吗?”
“光本宫想嫁有何用……”一开口,青鸾才发现透月没跟上来,转过身去将她搂住,继续往前,“哎呀本宫瞎想的,也只与你悄悄说来,你且左耳进右耳出,别认真。走罢。”
这话算是承认,透月的心莫名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隐隐作痛。她收敛神色,水波潋滟的一双眸子里暗光闪动,终是低下头去,任由青鸾搂着走远。
小雪这日,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将停。
御花园旁的晖月阁早早的点亮宫灯,宴会尚未开始,宫女太监们忙碌着洒扫雪地,布陈宴楼,摆放紫檀木桌椅。铺设绣有金凤图案的锦缎桌布,金盏玉盘,珠光宝气,发着迷人光t芒。皇太妃生辰,原是皇家内部族人家宴,奈何皇室目前人员尚少,皇帝年轻,长公主未嫁,若是仅宫中诸人庆贺,难免清冷寂寥,所以此次周太妃生辰,皇帝在晖月阁大摆筵席,宴请文武百官,携带家眷,一同进宫为太妃庆贺。
商辞墨着紫衣官袍,与一众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