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压岁钱。”墨子也看向朱白之,“朱老,您这前前后后欠我的赌资可不少了,今天这酒看样子也喝不完,准备拿什么抵啊?”

朱白之立刻警惕起来,一双美目滴溜溜地转,“不知墨子想要什么?”

墨子顿时又笑喷出一口酒,花魁这裙子是彻底不能要了,随即被媳妇被提着耳朵拎到一边,让她下次再来给她带新衣料子。

墨子呼出一口气,烈酒顺着喉管烧下去,又化作热流涌上心口,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媳妇儿,咱儿子有赵娘的那管洞箫那么高了。”

花魁微微一怔,脱口道:“那是不是有点矮?”随即有些嗔怒地看着她,“你是不是都不管松哥儿好好吃饭?”

“天地良心。”墨子高举双手,“那可是咱亲儿子,我能不管吗。”

花魁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片刻后叹了口气,拔下一根金钗,替她束起乱发,“正月里冷,别天天穿的像个春秋侠士,有家有口的人了,记得添衣御寒。”

“好的媳妇儿。”墨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记住了媳妇儿。”

“我给松哥儿绣了一只荷包,你记得给他带回去。”

“他小孩子家家,有本事以后自己骗姑娘送他,要这个干什么,送我呗。”

“你这当娘的说这种话,羞不羞呀?”

“不羞,媳妇儿面前要什么脸停停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别掐!疼!我会给那小王八蛋带回去的!媳妇儿你别咬我!回去被赵娘看见了她又得揍我一顿!”

“收好了,别私吞啊,赵娘近来怎么样?”

“可说呢,给她乐坏了,全乐楼的姑娘都上赶着给咱儿子做衣裳,那小裙子一穿……”

待墨子从酆都返还,人间已入夜,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里,赵娘堵在关山月门口,看着蓬头垢面的墨子,叉腰怒道:“又上哪儿野去了?!”

墨子打个呵欠,“看我媳妇儿去了。”

“哪儿又冒出来个媳妇儿?”赵娘柳眉一竖,“松柏年!价成日里去看这个那个,小妖精养了一窝又一窝,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

“能不能不管?”墨子掏了掏耳朵,“三文钱一斤卖你,收不?”

赵娘怒声尖叫,拎着鸡毛掸子就扑了过去,墨子赶紧躲了,一路鸡飞狗跳地上了楼,乐楼今日生意极好,追杀她的赵娘半路就被客人拦住,忙不迭把鸡毛掸子一扔,理理鬓发,翻脸又是一副温言软语的月貌花容。

墨子捡回一条命,趴在栏杆上喃喃:“女人真可怕。”

脚下传来一声:“汪!”

墨子低头一看,“我操,傻小子你怎么在这儿呢?”

正是刚两岁的松问童,她这儿子看起来聪明又傻,已经会说会走,还能拎着舐红刀来个一招半式,骨子里却好像带着点疯性,话会说却不好好说,路会走也不好好走,成日跟野狗对吠,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了个啥。

墨子把儿子抱起来,替他把脚丫擦干净,又开始给小孩儿擦脸,一看就是刚被倌人们祸祸过,满脸都是口脂印,“你这艳福可真不浅,我当年为了跟这帮娘们儿打好关系可是花了成吨的金银……”

松问童极其眼尖地看见了他娘脖子上挂着的荷包,张嘴就要啃,墨子赶紧把荷包扯了,“这个不行!换个别的啃,这是我的!”

松问童怒视他娘,“汪!”

墨子看着她不说人话的儿子,有点发愁:“大过年的,打个商量,咱能说句人话不?你娘要是看见你这样不得杀了我。”

松问童应该是听懂了,想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好像很乐意看他妈被追杀似的,乐颠颠地在那汪汪汪。

墨子可太懂她儿子在想什么了,翻个白眼,把小孩儿扔到背后,任他抱着舐红刀当磨牙棒。她此时站在乐楼顶层,忽然听到一声檐下风铃响动,只见窗外站着一只长足红嘴鸟,是朱白之。

“呦,朱老,变完美女还不过瘾啊?”墨子推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