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勉:“……”
赵霆:“……”
李长曳眼角抽了一下,皱眉道:“你怎么把验尸房里的东西拿出来了?”
阿月举起那根人骨,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左大腿骨,方才我都跟里面的仵作前辈们说好了,以后就去他们那儿学,他们挺乐意的,还送了我这个当见面礼。”
她说得理所当然,刚走到院里的赵霆却听得头皮发麻,还顾不上和李长曳问好,就后退一步,差点把手里的绿豆糕抖掉。
陶勉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递上绿豆糕,对着阿月说:“你且把手洗了,再吃。”
李长曳看着阿月心满意足地跑去洗手,轻轻一笑。算了,孩子大了,随她去吧。
她转身,目光落在陶勉身上,笑着问道:“怎么,这个时辰来寻我,是血社火那边出了什么事?”
陶勉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终究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安排过去的人,今早来回禀,说那边倒没什么异样,戏班子的人大多安分守己。但唯独沈老三,这几日频频外出。”
李长曳挑了挑眉,来了兴致:“可查到他都去见了什么人?”
陶勉目光微动,缓缓道:“禁军的王监丞。”
李长曳微微一愣。
这沈老三,竟与王监丞有牵连?
她沉吟片刻,抬头问道:“那,可曾查到他们说了什么?”
陶勉摇头道:“禁军布防森严,我们哪那么容易查得进去。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沈老三这次回来,手上多了一大笔银子。而且,他住的那宅子,房东正是王监丞。”
李长曳闻言,眉头微蹙,边思索边说:“原本瞧着他们也不算宽裕,可这些日子的伙食费,吴林死后家属安抚银钱一样不少,倒是阔绰得很。原来王监丞竟是他的熟人。”
陶勉轻笑了一声,神色此时倒是有些意味深长:“可不止熟人呢。我让人查了一查,你猜沈老三是什么来头?”
李长曳抬眼看他。
陶勉嘴角微勾,慢悠悠地说道:“十几年前,他也是禁军。”
李长曳神色微变,刚要开口,陶勉又道:“还有吴林,他以前,也是禁军。”
听到这里,李长曳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这几个人的关系,竟是这样的!
陶勉见她沉默不语,顺势问道:“你呢?有何发现?”
李长曳仍在思索,半晌才抬头道:“我大概能确定,杀吴林的人是谁了。但还需要去那宅子里再查一遍。”
陶勉闻言,神色一正:“那就好,我们早些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李长曳点点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可她心底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她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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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三原本想着,吴林这一死,干脆就不演了算了。可转念一想,自己筹备了这么多年,手底下这些人也练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散了?不说他自己,光是班子里的小晋、小江、小首、小发,这些个人,哪个不是盼着借着这次社火一举夺魁,往后演出不断、银钱滚滚?现在临阵退缩,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年的苦功?
可眼下麻烦不少,吴林的丧事、家属抚恤银钱、这一路上东奔西走的开销,样样都要银子。偏偏,囊中羞涩,实在拮据得很。
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沈老三自己都舍不得。
正发愁呢,前一日,沈老三出了趟门,不知从哪里筹得了一笔钱财,回来时满面春风,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只是刚一进宅子,就被杜青和柳娘拦住了,拉进屋里说了半天。
杜青的意思,是想试试扮鬼面将军。
沈老三一听,脸都黑了,立刻摆手:“不行!”
最后,杜青让柳娘避开,独自留在屋里与沈老三密谈。至于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沈老三终究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