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岳展跟老黄牛一样默默挖矿,而若是由岳展为蕲州各县布防,必然会导致岳展要与?潘刺史站在对立的位置,不仅会被潘刺史咬住,亦会被更多?人注意到。

而形势所?逼,邓知州又不得?不用岳展。蕲州的百姓已?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没有一个武将统领所?有布防,将滇军赶出大魏境内,那蕲州百姓危矣。在邓知州心?目中,显然百姓的性命更弥足珍贵。

而除了岳展他短时间内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比他更合适。这人除了敢忤逆潘刺史,还要懂布防,还得?会领兵杀敌,排兵布阵,此人非岳展莫属。

岳展一听自然喜不自胜,他一直想帮蕲州其他县布防,可奈何他的隐藏势力不能轻举妄动,明面上势力又鞭长莫及,如今邓知州这样做,那操作的空间就大了,他岂不是可以将他的武装势力冒充别县差役混迹于当地的差役之中,鼓动百姓与他们共同抵御外敌入侵。

邓知州看岳展跃跃欲试的样子,沉声道,“这件事对外由我一力指挥,也是我一力承担,我这样必会惹恼了皇上。与?皇上的初衷背道而驰。若是再将你置于明面,那皇上该寝食难安了。

而且这样,你这里势必会遭到很多?窥伺。皇上的秘密可能就守不住了。若是曝光,滇国必然不惜一切力量来争夺这里的财富。到那时局势可能会更加混乱。而金矿如若被滇国夺去,岂不是给了滇国攻打大魏的资本。”

他还有一层未尽之言,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直接对上他的顶头上司潘刺史,又有何惧哉~就是因此恼了皇上也无非就是被免了官,正好可以回家孝敬双亲,承恩膝下。可岳展正是进取的年纪,这么年轻就得?了圣心?,未来不可限量!

若是因为这个事前途都搭进去那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岳展隐在暗处,悄悄协理他。

岳展听到邓知州的分析也不无道理。若是金矿曝光,此地地处多?国交界,必然会招徕各方势力抢夺,到时候惹来天?下大乱,那他们就难辞其咎,都成了大魏的罪人。所?以邓知州的办法?是最稳妥的。只是这样此事结束后?邓知州的前程也就止步于此了。于邓知州本人来说,做这件事牺牲是极大的。

可是事无两?全法?。他心?里为邓知州可惜的时候,邓知州已?经?在愁怎么将岳展隐于身边协理了。

听得?邓知州竟是为这个发愁,岳展不禁提议道,“邓大人有所?不知,内子就极擅长易容之术。等闲人等看不出破绽。”

“哦?是吗?那如此真是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是岳展夫人会易容之术那就最好不过了。本来此事就非同小可,事以密成,自然越少人知晓越好。

“那你这一县之内的政务该怎么办?”毕竟跟在他身边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都有可能。

“县丞是自己人。他可以为我分担,亦可以给我掩护。”他如今的县丞是他从滇兵刀下救下的,对他自然是感恩戴德,他们又一同处理政务这几年,县丞的人品自是信得?过的。

“那~那处矿藏?”

“大人放心?,尽在掌握之中。况且咱们去到各县布防时,离着山洼县近的我当日就可以回来一趟,若是远的地方,我快马加鞭两?日也能打个来回。这样就能兼顾到这边。”

邓知州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直到此刻跟岳展敲定?了计划,他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才落了地,他终于可以为蕲州百姓干点儿?实事儿?了。

救百姓于水火是他儿?时致学的最高追求,为这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事事不宜迟,拖的越久治下百姓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岳展当天?就要收拾停当,第二天?就要跟着邓知州前往诸县。

岳展先去县衙将手里的政务全部收尾,又跟县丞嘱托好,夕阳的余晖淹没于黑暗中时他才姗姗归家。

走到廊下时抬眼正好看到女儿?小酒儿?站在庭院里,手里正举着她新?得?的小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