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我却是知道你素来是不受拘束的一个人,都督府又怎么能困住你。”
他知道,她是由狼养大的,野兽之间的搏斗从不讲情义,而是如何去争取最肥美的
猎物,她眼中的猎物不是权势富贵,而是自由,随心所欲去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原以为她待他终究有几分不同,但留给她的玉佩,身边的月娘,她弃之不
用,最后也想一个人独自远走,仿佛生来便是孤零零一个人,这样的她,又让他格
外心疼。
但他不会让她逃。
他尊重她一切抉择,包括骗他,与长兄甚至有了那样的纠缠,但前提是,做这些事
必须要在他视线内。
越出他视线半步,都不可能。
这辈子既然认定,就不会放走她了。
男人凝落在她面容上的目光不觉渐深,芸娣心下正有察觉,倏地,窗际滚过一道惊
雷。
耳边轰隆一声,她下意识抬眼,窗上的雪光照亮男人的脸庞,温柔深邃的目光直射
入心里,不禁然的,芸娣眼里掠过一丝惊意,随即温热的手掌贴住她后背上下轻
抚,带着安稳人心的温度,桓琨在她身畔低声道:“莫怕。”
薄热的呼吸吹拂在脸颊上,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酥,芸娣心跳如鼓,轻声嗯了一声。
雷声滚落下去,随即消失在腾腾大雨中,屋内却很静,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纠缠起伏
的气息。
男人目光一点点凝在她脸上,幽深似海,芸娣呼吸微窒,忽然从他怀里抽身而出,
“外面雨似乎小了些,我去瞧瞧。”
她未看男人一看,径自开了一面窗扇,清冷的秋意吹鼓而进,夹杂着一丝湿润的雨
气,气息清鲜,灰蒙蒙的背景中,她立在窗边,并没有回头,梗着脖子看向窗外,
声音轻轻的,“外面雨渐小了些,看样子待会就能停,丞相今日是来谢府赴宴?”
桓琨颔首,“明日便是重阳,宫里有宴,这就先办了小宴,”注意到她鬓发荼靡簪上
落了碎屑,下意识伸手拂落,拈在指尖揉碎,越揉越烈,“一年里只有这日亲人团
聚,赏月安康,说来也是短暂,只得一夜罢了。”
芸娣背向他,并未察觉他这一细微举动,柔声道:“只要心意相通,哪怕远隔天涯
海角,也阻碍不了。”?
身后久无声音。
芸娣忍不住回首看去,却见桓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润,他双唇紧抿,望着她的眼
神亮得惊人,仿佛一撮火膨胀燃烈,芸娣蹙眉唤道:“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