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声音传到耳畔,桓琨呼吸渐喘,他微微垂落眼皮,敛住眼中炽红,淡声道:
“你在这里歇着。”说罢匆匆离开。
芸娣望着他几近匆忙离开的背影,美眸里泛起了一丝担忧。
隔壁屋中,阿虎见郎君面色红润,眉心隐隐有一股煞意流转,不禁唬了一跳,“可
要请大夫过来?”
若请来谢府上的,让一个外人知晓,瞒不住此事。
倒是自己府上有专门的大夫。
桓琨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黑沉沉的,雨声磅礴,不知不觉又下起了一
场大雨,积水成涝出行凶险,桓琨淡声道:“不必。”?
阿虎瞧着郎君的模样,面色仿佛染红熟透,嘴唇滴血,唯独一双眼睛还残留清明,
冷剑如霜,阿虎担心的紧,“郎君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眼下脸红成这样。”
其实心里早已明白,定是刚才在花园赏月,谢果儿纠缠,悄然动了什么手脚。
郎君从来爱护这些小辈,知道他们心眼多,顾全他们的体面,大多数时候不戳破罢
了。
眼下郎君不提,他也知趣闭上嘴。
屋中一派静谧,人可以静下来,但心上滚过惊雷,不曾平息片刻,从体内渐渐燃烧
一股烈火,越揉越烈。
桓琨阖上双眼,逼迫自己冷静清醒,然而脑海中挥不开一双清如秋水的眼睛。
这双眼睛带着一层湿意,仿佛是拂落枝头的一朵娇花,轻幽幽飘到他手边茶盏里。
倏地他睁开眼,“阿虎,将我打晕。”
阿虎一惊,“郎君不可!”
桓琨乌黑的眉睫沉沉地压低,呼吸渐喘,他拼命的压制毫无用处,合欢香的药效比
他想象中还要猛烈,他倏地阖上眼,冷声道:“听话!”
隔壁,芸娣尚未入睡,她坐在床头,挖了一点润肌膏,敷在手腕上。
刚才直到丞相走了,她才发现手腕上已出了一圈红印,诧异发现丞相的手劲竟如此
之大。
细想来,她觉得今夜的丞相有点古怪,尤其是看她的眼神,但她知道丞相是个什么
样的人,跟阿兄不一样。
芸娣心里清楚,绝不会胡思乱想,当下敷好药膏披发睡下。
雷声一直打到三更,后来才消停了些,雨势却没好转,阿虎正靠在红柱上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