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毓却是早有准备,命八千重骑手举铁盾,铺开一片,向前压进,身后弓弩手万箭齐发,向秦效成的队伍发起远攻。

秦效成军队一路远道赶来,还未做准备,一时被这阵势吓住,连连后退。正当他们边退边布阵之时,在乱箭的掩护之下,只见一队轻骑冲出重骑队列,直从后面杀了进来。

那些落在尾部的步卒本就是体力最弱的一批,面对着这些骑军精锐,哪里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还未躲闪便已然倒在了马蹄之下。

白马飞奔,蹄踏血污,江慕远混战在敌军之中,时而左时而右,时而进时而退,看似毫无章法,叫人捉摸不透。

秦效成在队首远远望见那白衣虎将厮杀在自己的队伍中,可畏可叹,一面继续率大部队逃离,一面命手下最强劲的先锋钟毅回马去组织好阵型,欲将其包围。

钟毅领命,逆着大军方向冲了过去,调度周围士卒将江慕远和其部下团团围住,可在后面一路猛追的李梓毓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手下重骑一个个如同堡垒一般,将敌军撕裂开的队形紧紧控制住,再无包夹的可能。

钟毅无法,只得胡乱带着几万乱军迎战江慕远,一杆银戟还未落下,便被江慕远劈刀砍落,江慕远哈哈大笑道:“你这戟的功力,不如我姐夫十分之一。”

闻他此言,钟毅大怒,见他分神,夺过马下小卒的红缨枪便向他刺来。江慕远一闪身,落于马下。钟毅以为得手,速拍马来攻,冲上前对着江慕远便捅。谁知江慕远闪身之时,早已拔出腰间湛卢宝剑,剑尖端抵住地面,剑身一弯,便将江慕远弹了回来。江慕远借着这回弹的势头,纵身一跃,一脚狠狠踹在了钟毅那满面红光的脸上。

钟毅被这重重一踢,脸上霎时就多了一个鲜红的足印,他重心不稳,身子一歪,便从马上掉了下来,把红缨枪也滚出老远。江慕远俯身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呵呵一笑,“你这枪用的也不及我们芸儿。”

说着便一刀下去,了结了他的性命。

那秦效成远见钟毅已死,大为骇然,忙下令让副将任昌率领一万人断后阻挡住来势汹汹的江慕远,自己率领主力部队火速后退。

待任昌的人马全数消弭在了李梓毓和江慕远刀下之时,已然是夜半时分。秦效成的部队早已消失在了北边。李梓毓率军继续前行,待到遥遥能见到秦效成的营寨之时,方才下令安营扎寨,全员修整。

入夜,残云遮月,乌鹊哀啼。秦效成军队虽然远行数日又突遭战斗,疲惫不堪,可想着江慕远就在身后,仍是心惊胆寒,终究是难以安然睡去。秦效成安排士兵三波轮流守夜,提防着南面依稀可见的李梓毓的军营,生怕他们夜里再有什么动作。

夜至四更,士卒们带着不安和忐忑浅浅睡去,南面也一直静悄悄的。可忽然听得“哗啦哗啦”的响动,守夜的士兵闻声去看,却见西面的营寨竟被人砍开了一个大缺口,无数敌军鱼贯而入,借着火把看去,那将领的大旗上正书着“冯”字。

号角吹起,秦效成和士卒们起身来看之时,自己的军营早已被点起了火,豫州军冲进来便是一阵厮杀。秦效成手下士兵对此毫无防备,急忙捡起兵刃一面艰难迎战,一面向东仓皇而逃。

秦效成看着那旗帜,立刻明白来者正是冯绥芸。他是摄政王身边近臣,自然还记得这冯绥芸本是摄政王下过聘礼差点纳入王府的妾室,是个因逃婚拂了摄政王好大面子的小丫头。而自己是堂堂当朝镇国大将军,是整个大梁王朝除了雍王之外最勇猛的将领,又怎么会把这冯绥芸看在眼中,他啐了一口骂道:“呸!我倒要看看这个娘们儿有什么本事!”

于是也不思撤退,抄起大刀,披挂上马,便朝冯绥芸而来。

他太轻敌了。

冯绥芸正组织着手下放火烧营,远见秦效成气势汹汹提刀而来,也扬起长枪,在盗骊的呼哧下,宛若烈风般奔来。

红缨一晃,长枪出手,迅如雷霆,直奔着秦效成面门而来。秦效成也是身经百战,轻轻闪身躲开,挥刀横面切来。冯绥芸回转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