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还有不解的几个百姓,天快要黑了急着赶路扛起行李往前走,时书和谢无炽踏上道路,眼下是一片深峻的山道。

路上偶尔有人家,但明明是傍晚时分,屋檐上却无煮饭的青烟,家家紧闭门户,一个人看不见,宛如死亡之地。密林透出鬼气森森的影子,时书踩着石头,左右观看,忽然之间,听到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时书注意力猛地被转移过去。

十分凄厉,宛如指甲刮着玻璃,时书脚下的落叶忽然一抖,一条绳索倏忽收紧,缠在他的小腿上。

“什么!”

事发非常突然,时书取出匕首迅速划断绳索,再抬起头,高高低低的山坡上出现几个头颅,正在大笑:“这两个人肥,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总能赚点钱了吧?”

“山匪。”

听到谢无炽的话,时书吓了一大跳,一转头鼻尖嗅到浓郁的血腥味,林间倒挂着几具尸体,和曾经在大白岗看到过的惨状一模一样!占山为王,杀人越货!

时书心顿时跳到嗓子眼,低头找石头找棍子,几个人提刀跳了下来,挥舞大刀划出一阵银光,挥刀便砍!谢无炽手按在对方腕骨,撇过去,“咔嚓!”响起骨头被扭断的动静,将刀夺在手里。

“原来是哗变的旻军,在这做起盗贼生意。”

场面顿时极为紧张,时书遇到过危险,但没遇到过如此着急直接来杀人的场面。又是一刀砍来!一旁的人再次挥刀,对着人的要害之处便砍。时书也捡起刀冲了上去,手腕在发抖,一瞬之间的危机几乎让他来不及思考,只有本能地挥刀。

手和刀掉在草里,谢无炽杀的人砍伤好几个,时书也掩护他将土匪引开。忽然之间,“哐当!”一声,巨大的力气让时书猛地脱了手,刀从手中脱落。

时书一个没站稳,猛地栽倒在地,一只粗壮的手伸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颈。时书摸出匕首往他身上划动,血液喷出,对方猛地骂了句“操!”更下死手。

时书咳嗽着,视线被汗水模糊,眼前的谢无炽逼退其他人,朝他走来。时书用匕首再捅了两刀,赶在被抢走前拼命往远处一扔,挣脱了手臂,被一脚踹着朝一旁滚过去。

一片数米高的山坡,坡下长满楤木

那人血淋淋的手追过来,时书眼见谢无炽将他砍翻在地,松了口气,刚准备要坠落时,背后一道阴影袭来。

时书被他抱进了怀里,一齐朝山坡滚了下去。天旋地转,时书的手被按住,直到他和谢无炽滚到满身落叶,闻到草木葱茏的气味。

夕阳西下,时书的视线中倒映着楤木的尖刺,挂满了血珠子。谢无炽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后背的衣服上沾了鲜血,衣衫也被撕烂,谢无炽额头渗出了冷汗,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站起身。

地面有一块石头,尖锐的一角撞出了血痕,时书眼瞳放大:“谢无炽!”

连遇到山匪都没有这般的浑身冰凉,如同跌落于冰窖。时书低头查看,死死地抓握着他的手。

时书:“你不用下来的……”

几个土匪地上乱爬,或抱着同伴的身体,谢无炽沾血的手指捡起包袱,牵上时书的手,脚步不太稳定地往前走:“走,这里不能停留。”

时书:“你的脚还好吗?有伤口。”

“不要着急,山脚下有河流,到前面去清洗,林养春的伤药还带了几瓶。”

时书:“可是,谢无炽……”

心中一片震惊的冰凉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不用替我挡,我能承受得住”

谢无炽:“我知道。”

谢无炽似乎有了成算,脚步虽然有些浮乱,但能判断伤势的程度:“只是些皮外伤,撞到骨头有点疼。土匪、旻兵……这条路危险太多,我和你一起到旻区去。临走之前我叮嘱过林盐等人,交代了任命,此行大概二十余日,早早返程就好。”

时书反手握住他:“哥!”

谢无炽黑色的眼睛冰冷,一瞬不转地看向他:“我在,你能少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