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一个人夜里野宿,吹风淋雨,我不放心。这条路和以前你陪我走过的路并无不同。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走更远的路。”
“谢无炽……”
时书眼眶湿润,脚步跄踉,行在山道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种让人恐惧的黑暗袭来,可手里却如此温暖。
“和我一起,不用怕。”
时书头发凌乱,把手心全部交给了他,一起走到山脚下去。天已经彻底黑了,但月亮很早挂在山头,地上一片明亮的清光。
整片陌生的大路,只有他们两个人,亦步亦趋。
积水潭旁溪流哗啦呼啦地流动,谢无炽脱下身上的衣服,月光下,细而密的伤痕布满整个后背,血点在宽厚无暇的肩背,有种战损野性之美。时书替他涂抹伤口,蹲在水坑旁,查看他膝盖上的伤势。
谢无炽的左腿被石头撞了一个口子,血正涌出,时书取出消毒药品和纱布,替他裹上腿。
“你的伤,不回去修养,还能陪我吗?”
“伤势不重,而且,到了蒙山便是百姓生活的地方,我们能轻松点儿,不用再餐风宿露。前几天派来的护卫早等着了,他们能安排。”
时书握住他的手:“疼吗?”
谢无炽:“时书,你也会疼。”
时书心里撞了一下。
“哐当”一声,那把匕首再次掉落下来。时书看着这把匕首,脑海中浮现过许多记忆。
谢无炽将匕首递给他,转过身,思绪已沉浸在正事中:“还不知道辛滨他们在什么地方,恐怕明天才能在蒙山脚下汇合。今晚我们先休息。”
谢无炽走路并没收到什么影响,大概是撞到骨头了,却疼得很。
一前一后,时书和谢无炽沿着河流,找住宿的地方,避免夜里被巡逻军队看见生疑。
月光将一切都蒙上了淡淡的月影,模糊了人的视线。时书的记忆画面反复交叠,脚步踉踉跄跄。在白马驿,桃花驿。和杜子涵走在一起时,几乎是时书鼓励着他,两个人一起磕磕碰碰,边笑边嚎。
但和谢无炽走在一起,却从来被他护在背后。
那一年流水庵的夏夜,时书浑身疲惫,趴在他的后背上,被他背着走过时,桃花林的叶子拂到脸上,冰冰凉凉。
“谢无炽你伸舌头了!你不是人!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