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跑跑跳跳, 立刻意识到有失稳重: “哎, 今天天气倒并不很热, 可以多赶一段路。”

“很好, 正好同行。”

时书便和谢无炽结伴, 走在道路上, 阳光暖洋洋照了会儿, 忘了昨晚的梦, 和他边走边闲聊。

谢无炽: “你十八岁, 这么小的年纪, 爹娘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远门? 也没个人照应, 不知道多少无财书生被狐仙野鬼缠住么? ”

时书说: “那也没办法, 得考试去。不过, 我州府有个姓杜的表兄, 等我到了就借住在他家, 考完试回来。”

谢无炽: “姓杜的表兄弟。”

时书并不察觉到什么, 说: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念书的书院在县城里, 只几十里。这回去乡试, 头一次走这么远。”

谢无炽似笑了声: “真了不起。”

“……”

这谢姓公子长得傲慢冰冷, 生人勿近, 但对他说话倒非常友善, 时书心里也有些怪异。看他一眼, 难免再想起夜里的事, 伸手再抓了抓柔软的头发。

中午一起吃饭, 路边恰好有酒肆, 时书简单点了两个菜, 谢公子点了许多牛肉、鸡肉, 放在桌子中一起吃, 时书怪不好意思的, 谢公子只道随意就好, 往他碗里夹肉。

下午再一起走了几十里路, 时书走不动不说了, 脚还打个水泡, 一瘸一拐, 好在天气一直微风徐徐, 严酷的夏天竟然也不热了。

今晚, 倒是找到一家客栈, 时书进门一问, 老板说: “只有一间客房, 还有一间柴房可住。”

时书: “我住柴房吧。”

辛滨: “时公子住柴房, 我住哪儿? 我一个下人和我家公子住吗?”

时书: “这……”虽然谢无炽对他友善, 但时书明显能察觉到, 谢公子对下人等级分明, 毫无好脸色。

不由分说, 辛滨自去柴房住了。昨晚的梦境再现, 和他在衣柜中咂着舌头, 时书硬着头皮道:“谢兄, 今晚要为难你, 再和我睡一晚上了。”

谢无炽微笑道: “不妨事, 出门在外应不拘小节。”

时书只好进了门, 屋子里干净窄小, 堪堪够两个人入睡的床, 连站的空间都很小。时书脚上有个水泡, 泡脚时便想着找根针挑了。

借着昏暗油灯, 时书看脚跟的水泡, 谢无炽坐在床边, 道: “需要我帮忙吗? ”

时书: “不用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