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字,她写字很快,而且字不丑,应该经常写,从珊狠狠盯着她,想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哑巴写完了,把本子举着放到她眼睛前。

他喜欢在这里带人走,有好几个姐姐,她们给他生了女儿,他不喜欢,会打死,他五十了,会把人和猪养在一起,后来就再也没看见了。

小哑巴表情有些悲伤,垂着眼睛望着她。

从珊看完后,从后背开始发凉冒冷汗,她这个时候想起来余光瞥见的黑黢黢的猪圈,想起来空气里难闻的味道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从珊浑身发抖,她牙根都在打颤,此前从珊从未见识过人之恶能到达什么地步。

万念俱灰,她喃喃:“你把我带回来不也是死吗?”

小哑巴不知道是看懂了她的表情还是听见了她的话,把手垂下来,橡皮擦在单薄的本子上滚动摩擦,因为字多她擦得慢擦得很干净,她把食物往前推了推,是想让她吃饭,从珊眼睛无神的落到她身上。

小哑巴看起来十三四,不会超过十五岁,五官出挑,皮肤白,没有一点痘印伤疤,一双乌黑清润的眼睛,像是沾了早春的蒙蒙雾霭,她显然是极打眼的,这样打眼的孩子,在这个妓院里是扮演什么角色?

半晌,从珊启唇问:“你叫什么?”

“月亮。”

门开了t.z,李鸣生的拳头在木板门上敲了两下,影子打在墙壁上阴恻恻,一听见他的声音,从珊身体就瞬间紧绷发抖,眼底深深恐惧,克制不住战栗,他只兴味的瞄了从珊一眼,声音嘶哑:“到阿爸这里来。”

小哑巴看见墙壁上的影子,看见从珊恐惧的样子,指节攥紧了本子,又很快松开,她深深看了从珊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向李鸣生,门随即在从珊眼前关上,再无一丝光线。

0070 番外 关于那些年我们尚且未知的小事

深春的时候,戚月亮又开始发烧。

“她现在暂时还适应不了龙城的水土,身体产生排异性,简单来说,就是她的身体已经适应从前的环境,乍然破坏她身体已常态的机能模式,引起反复高烧是很正常的。”

医生对他说:“她底子太差,对于部分常用麻醉剂也会过敏,用药方面我们已经很谨慎。”

周崇礼坐在沙发椅上,皮靴锃亮发光,眉眼轻抬。

“这就是你们把她绑起来的理由?”

医生都要叹气了,竭力解释:“……她对我们医生护士的抗拒反应太严重,周先生,我们也是为了能让她尽快好起来,我们最好的护士长都没办法给她打针,我们也很怕再弄伤她。”

周崇礼不可能一直守着戚月亮,他出差了小半个月,回来后就看见戚月亮在病床上被皮革绑着手脚的样子。

他没忍住发了顿火,和戚今寒吵了一架,说实在的,周崇礼很清楚戚今寒是什么性子,她从小锦衣玉食,受过最大的苦就是父母感情不合,戚宗明唯独对这个女儿有些真情实感,连继母也不敢明面放肆,她是骄纵自我惯了。

并非说她对戚月亮不好,只是戚今寒到了现在才有了点要当姐姐要照顾别人的实质感,但是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天赋,戚今寒一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遑论照顾这样一个脆弱敏感有些特殊的女孩。

周崇礼眼瞅着,戚今寒其实也挺焦虑的,和他争论的时候眼珠子胡乱转动颤抖,分贝也不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