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而言,高雅艺术,是给吃饱了撑着的人准备的健胃消食片。

我一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一手开始不安分的在一棵竹子下面刨开了。

“你在干什么?”书钺皱着眉,问到。

我又一个哈欠,“看看这底下,有没有竹笋,生的也行,先填一口。”

两声笑破开了悠扬的琴音,一声是书钺的,一声是夏蘂纁的。

“呵呵,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书钺第一次在我面前笑了。

书钺那样的笑,让我痛,却也让我心中一动,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而是因为那种感觉,那种……

整个心房都溢满温暖和颤动的心悸,明月下的一颗桃树,绯色乱了天地,迷离了月色的彷徨,飞起,四舞,缀满了因月色的皎洁而略显混浊的人世,蝶般涌起的花潮。旋转着,羽化般飞升向银盘。

而那树下,确乎,有着一个人……

玲珑身姿,眸色印满了月光,轻灵的,像月的倒影。

还是那张埋在心底的脸庞,而灵魂却……

我,迷茫了……

天上方一日,世间已千年,短短一瞬,清楚的、不清楚的,知道的、不知道的,应该的、不应该的,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神通灵会的,便也就是那种心绪和感念了。

呵呵,这人,我要定了!

有时,一条路是很容易就会出现的,关键是,你是否看清了前行的方向。

“喂,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书钺故意大声道,“享如此妙音之时,阁下不仅只重果腹之念,还意在神外,是不是十分失礼啊。”

我冲书钺一笑,又看向了抚琴的人,却没有起身,不过,还是发自肺腑的赞叹道,“琴!好哉!妙哉!”

“哦?翼飞何出此言?”夏蘂纁似乎有点不满于我只是专注于自己的肚子和书钺。

这时,夏蘂纁的一句话,琴声也停了,弹琴的人美目相对,淡淡的对我说,“适才就知道阁下为人爽朗干脆,直言快语,对这一曲《水长流》,阁下有何高见?”

“呵呵,在下一介粗人,何来高见,只是有感而发罢了。由声观琴,材质定然不凡,要是劈了来做柴……适才要真能挖出些小竹笋……”思及此,不由思路打开,我闭眼怅然,“用炖出味儿的老母鸡汤一熬,加上山菇、火腿,最后撒点盐,嘶鲜啊”

等自我回味结束时一睁眼,倒是又看到了几张忍俊不禁的脸。

不等他们反应,我一个老熊上树就站起来了,朝着黑衣人一抱拳,“大侠,笑也笑过了,赏口饭吧,我是真饿了,剩饭剩菜也没关系。”

夏蘂纁嘴边的笑意更深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顶着极其尊贵的身份,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的话,一般的男人都觉得失了脸面,何况他还是龙子。

或许,他会比自己想得更有利用价值。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人……我倒是挺喜欢。”黑衣人起身,绕过长琴,最后站在了我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在下已经有家室了,大侠,不要诱惑我犯错误啊,死在外边儿倒没什么,死在自己家里,可就不值了。”我嬉皮一笑。

忽然,肩头的伤被重重的一拍,夏蘂纁笑道,“知道你爱妻情深,也不必处处都张扬吧,倒是要羡煞一群旁人呢。”他转过头,忽而神色完全阴冷了下来,好似刚才那人不存在一般,氛围也阴沉了下来,“素姨,我是来拿‘那个’东西的。”

“是吗?时机到了呀。”

疯狂的,两个人的神情,一种血淋淋的愤怒。

虽然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直觉却告诉我,不简单,而他们提到的“那个东西”,让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

“好饿啊”我头左偏。

“出人命啦”我头右偏。

“杀人不见血啊”左。

“谋财害命,见色起义啊”右。

“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