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扭着粗壮而绵长的身体,在透进的光亮的照射下,像是划开了一条金色的河流,鳞子像波浪似的,流动着盈亮。

在滑到我的脚下时,它开始抬动它的身体前端,慢慢的,有条不紊,像是极细致的端查着我身体的每一处。我不怕蛇,但在这个大家伙面前,我竟有些毛骨悚然,一点一点的,蟒的视线滑过的肌肤,有些发凉和发麻,直至它停在了我的眼前,比我略小一圈的满是鳞甲的脑袋就这样直盯盯的定住了。

它,离我的头不到一指之远。

就这样,一人、一蛇,像是雕塑似的定格在了那里,我听到了从头顶上传来的书钺的抽气声,有些急促,又有些隐忍,显然,他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圆似的光柱下,一人和一蛇,像是静默了百年的木枝,黑色的周边,无尽的,蔓延的黑暗的,像极了一部舞台戏,荒诞至极,却也真实至极。他们直直的,呆立着,两双眼,四只目,一动不动,眸子就像给粘住了一样,只看着对方。

良久、良久……

我闭上眼,嘴里喃喃几句,便笔直的倒了下去,光下的尘土逐渐四散开来。

巨蟒在原处仍旧直立了一会儿,在我身边转悠了几圈,最后在我的双脚下停住了,张开了嘴。

直躺着的我,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脚下的蛇头,眼光朝上一移,轻轻的说。

“是时候了!”

闻言,魑魅纵身下来,魑立在了我身边,将我扶起,两手在我腋下一提,便出了洞。洞里的魅,站在那里,喉咙里嘶嘶的发着奇怪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一条蛇都没有近,倒是那条巨蟒,像是灵性似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便慢悠悠的移走了。

“出来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把你一人留在那里,我瘮得慌。”魅一点足,便也从洞里出来了。

“主子,可还好?”魅问是问了,可是用的一听就是陈述语气。

“你……这……那里……”书钺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走出来,有点手足无措的在我、魑魅和蛇洞来回移游着眼神。

我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哦!我忘了,我这位朋友,略通一点制兽之道,一般的飞禽猛兽之类的,她都能对付。”

书钺不听倒好,一听,忽然来了一腔的怒气似的。

“那你为何不早叫她帮你,还让人在外面替你的安危捏着一把汗。”

我蹭了蹭鼻子,呵呵笑道,“嗯,因为……呵呵,挺好玩的,开始我是想和它比谁先眨眼的。”

“你……”

“后来,我才想到,蛇是没有眼皮的,就眨不了眼了,我就躺下了。”

书钺的声音明显的有些焦急,几乎是吼着出来的,“躺下有何用,你这人,简直是无理取闹,你……”

我苦着脸,无奈的解释,“其实,我躺下是有十分重要的原因的……”

书钺没有说话,起伏的胸膛说明他现在已经忧极生怒了,可是,听到这里,不免还是朝我这里移了移眼。

“我躺下,是因为……我很好奇想看看,它会从哪端开始吃,是从脚呢?还是从头呢?”

“你……”

书钺紧紧的咬住了下唇,额间的“川”越来越深。

我也知道,自己的胡闹的确让他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他的怒气,我竟觉得有些高兴。伸手,用拇指抚摸了一下他紧抿的唇。

“别气了,下次……不会了。”

书钺没有躲开,也没有动弹,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表情已经软化了下来。

“我哪里生气了,只是觉得,你这人也太不自爱了,若真出了什么事,你家中的那些……”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脸色又阴暗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猛然,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落,他飞也似的走过了我的身边。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唉,难懂的小家伙。

不过,或许真是胸有成竹了,我才可以那样的漫不经心,虽不是十足的把握,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