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旸一把扔出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对面似乎也没想到应旸会这么做,丢失了视野的狙击手条件反射的按动了三下扳机,可是都打在了空中的那件西服上。

下一秒应旸就已经出现在车鑺媊鍦嗗焸涔?

窗附近,他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枪管,另一手伸进车窗打开了车锁,直接把那个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那个人不肯下来,也不肯松开枪胡乱地冲应旸的方向开了几枪,两个人就那么挂在车上。

电光火石间,应旸直接掰折了那个人的胳膊,借着力道抢到了扳机,冲着地面“砰砰砰”地打空了剩余的子弹。

“你他妈的再开!”应旸照那个拿着枪的人的头上狠狠锤了一拳,只一拳就把那个人的头骨锤裂了。

“草他妈的。”应旸看着一下就失去了意识的男人道,“你他妈还敢杀老子。”

应旸不怕对面还有一把枪。

这把枪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德国的P229型手枪,现在H市里这些人,还没本事能略过应家弄到这些枪。

就连杀他那把都不知道哪弄来的。

应旸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因为大家都是拿钱办事,又不是早些年混黑社会,谁给谁拼命。

但是应旸万万没想到,驾驶位的人一个猛打方向盘,带着不要命的劲,直接冲破了跨海大桥的栏杆。

应旸挂在车上,被直接撞了出去。

操他妈,是谁!这个人究竟是谁!

就这么恨他?

应旸眼疾手快,他没从桥上掉下去,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抓住了桥面的边缘。

但是这只手也撑不了多久了,上面被炸得血肉模糊。刚刚的流弹不小心打中了他的腹部,还有被撞断的大桥栏杆还插进了他的肚子里。

血止不住的往下淌,滴答滴答地,流进了卷着黑色浪潮的江里。

可惜桥面距江面太远,没激起一点浪花。

他不能完。

即使应旸痛得要晕厥过去也一直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

他不能完,因为隋清远还在家里。

他想起了临走前隋清远的睡颜,细腻柔软的手感,温热的皮肤,以及人畜无害的脸。

没人知道隋清远的位置。

他要是死了,隋清远也完了。

这种求生的动力竟然让应旸那只被炸烂的手生出了巨大的力气,缓缓用力竟然眼看着要爬上来。

可就在这时,那辆库里南驾驶位的车门开了。

驾驶位那里的人就像不怕死似的,轻巧的打开车门,丝毫不顾及已经冲出了桥面的车头,哪怕一点的晃动都有可能连人带着掉进江里。

然后一个清脆的皮鞋落地声响了起来,那是一阵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再然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隋清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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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远……”应旸整个人都呆住了,刚刚硬撑着的那一口气在看见隋清远脸的时候一下就泄了。那只炸烂的手臂失了力,整个人像一个坏了的钟摆一样,挂在桥面上失调地摇晃着。

隋清远怎么会在这?

他仔细的看着隋清远的脸,企图端详出一点破绽和端倪。他宁可相信这是什么人为了暗算他找人化妆成了隋清远,或者找了一个很像隋清远的人,也不愿意相信这是隋清远本人。

可是隋清远的五官再容易模仿,那副冰冷的神情是模仿不出来的。

那就是如假包换的隋清远。

隋清远站在夜色里,就那么看着他。晚风吹动了他的发梢,吹动了他的领口,不经意间漏出了他留在那副锁骨上的吻痕。镜片里透露出来一片平静的目光。

对,是平静。

应旸现在才知道这份平静有多么可怕。

不悲不喜,甚至带着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好像他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好决心做这件事一样。不是仇恨,也不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