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滨道:“明日,神诞寺内!”
……
院子里不再平静,暗夜中的护卫遁入城中,四下严防死守,观察各处的调军情况,同时在神诞寺附近打量,观察有无驻军。
短暂休息,天还没亮,时书便在朝露中匆匆启程往城中赶去。
马车晃晃悠悠,路上经过一处山崖,时书透过帘子看到:“那边的天怎么一片红?像火烧云一样。”
谢无炽催马:“草原被烧了。”
“草原被烧了?”时书惊讶,“牧民们的牛羊要吃草,吃了草,挤出奶,草就是草原的根基……”
“打仗纷争,所以烧草原。”谢无炽手指勒紧缰绳,面无表情,“如果不这样,宙池王也不会急得火烧眉毛,和我们谈判。我让韩田烧了水边的芦苇,看来入侵者着急,将火直接烧大了。”
时书脸上沾了清晨的露水,心里跳着:“看来矛盾加剧了。”
“没错。”谢无炽道,“虽然是我们分化北旻,但要让宙池王产生印象:他需要我们,而不是我们需要他。如此下来,利益才能最大化。”
马车一路驱赶,很快到了城外。
神诞十日,第八日。
城内依然热闹,清早便人来人往,牵马推车的到处走动,吆喝声不断。马车停在热闹的集市上,时书准备下车时,谢无炽的手伸了过来。
时书绕开:“天气真好。”
“……”
十天倒计时,这才第一天。
时书换了身名贵的绸缎,俊美风流小少爷,拍手往神诞寺内走去。今天寺内照常上集,和东都的相南寺一样,卖饼,卖卤肉,烧鸡,羊肉,牛头,毛皮,草药,珍植的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时书喝了碗奶茶,再吃了个肉包子。
护卫伪装成客人寺里踩点,时书踩着台阶往上走,尽见神像,佛头,巨大的纸架,狰狞巨兽。
“这下和旻军的大人物面对面相处,等于暗处的身份曝光,如果他想抓我,这座寺庙几乎无处可逃。”时书难免紧张。
谢无炽道:“眼下,正是考验勇气的时刻。”
时书轻声道:“勇敢,勇敢。”
去吧,可能会有危险,但这是自己选的路。
等到午后,时书终于和这位宙池王见上了面。
庭院仿造景式,一道圆形拱门,长廊接在湖泊上,柳树枝条飘拂遮挡,沿途侍立众多腰还佩刀的武将,尽头处一人正坐着喝茶。
元观弓腰,道:“二公子,请。”
时书现在的身份大景北军统帅谢都统制的亲弟弟,而谢无炽则是随行的从人,站稍远处等候。时书没有转头看谢无炽,进入庭院后,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时书走过长廊,呼吸加紧。
宙池王,一位儒雅微胖的中年男人,皮相中看不见草原的凶悍和血性,反而和大景文人类似。见他起身:“谢二公子,请坐。”
时书:“见过大王。”
“家兄的印章和凭证大人检验过了吧?”时书取出一封信,“这里还有一封家兄给大王的书信,让小弟带来,希望与大王结下友情。”
大学生外交。
如果不是为了北军的颜面,时书现在腿都会抖。他尽量装得浑若无事,在心里默诵记忆的句子。
宙池王接过,阅读:“当真吗?”
“当然。家兄从狁州战胜以后,见到旻军生灵涂炭之貌,心中不忍,便一直想与大人结交,共商大计。大人的安达部落起源于东平岭以西,大景人则在东边生活,细算起来,我们还是同源同宗的子孙呢。”
表达友好,拉关系。时书说完谢无炽让他背的话,擦了下汗,觉得像小时候去亲戚家表演才艺。
天气热,时书本来生的俊秀,紧张时,一张少年的脸。
宙池王一看便知道这位弟弟不谙政事,只是来表达诚意,让他许诺不管用,背后拍板的还得是谢都统制。
宙池王消去了试探,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