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急吗?

跟个变态一样在人楼底蹲了快一个月,每天?晚上放学还要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块回去。

留给?人家长的初印象糟糕成这个样子。

裴曜难得没吭声,沉默又局促地站在生锈的铁门前,薄唇抿得有些发白。

上午十点,生锈的铁门咯吱地咣当晃动几声,腋下夹着挎包的黄胜正要出门上班,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面前好几堵人墙。

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黄胜眼皮一跳,还以为是仇家找上门,下意识嘭地一声关上门。

生了锈的铁门上震荡起一阵浮尘。

裴汀又抖了抖另一只?酸痛的脚,叹息道:“完了,人家连门都不给?进了。”

十七岁的裴曜薄唇抖了抖,直直地望着铁门。

最后还是邓欣女士敲门,语气诚恳道:“亲家啊不,黄先生,是我们啊,我们之前在教导处办公室见过的”

狭小的客厅里挤满了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裴家人挤在一张小小的沙发上,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脚边堆着一大堆礼品,说明此次来?意。

“赔礼道歉?”

倒水的黄胜诧异抬头:“道什么歉?”

邓欣女士犹豫片刻道:“同幽采那孩子有些关系……”

黄胜迟疑道:“没事,那孩子周末需要休息,我们一般都让他睡到下午才醒。”

“你们要道歉什么事?”

天?天?去上学的植物到了周末,自然是得好好地休息一整天?。

听到幽采不在,裴曜抿得发白的唇动了动,仿佛少了些难堪。

邓欣女士语气斟酌道:“是这样,昨天?一出校门,您就带着幽采急急忙忙赶回家,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把?小曜误会成了什么变态。”

黄胜神色茫然:“啊?”

邓欣女士:“当然,黄先生,小曜做错的事情我们肯定不会遮掩,他确实每天?晚上放学都跟着幽采那孩子回家,看起来?有点像跟踪狂。”

“经常也在蹲在楼底的路灯下看着幽采卧室,但?黄先生,小曜真不是什么变态,这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幽采那孩子认识,绝对?没有任何坏心思。”

邓欣女士伸手捅了捅一旁的身姿绷紧的裴曜,催促道:“你好好给?人家长好好道歉,解释解释。”

裴曜抿得发白的唇动了动,垂着头,声音很低道:“叔叔,是这样的……”

……

不大卧室的床上窝着一个蜷着沉睡的黑发少年,似乎是昨夜晚窗户没拉上窗帘,上午的刺目日光斜斜地从窗外招进来?。

黑而长的睫毛动了动,像是蝶翼扇动了几下,最后有些困倦地睁开了眼。

幽采眯着眼,将脸埋在枕头里,两条藤蔓咻地一下腾空而起,蔓延到窗台,卷起窗帘拉好。

卧室一下就暗了下来?。

幽采翻了身,长腿夹着被?子,咕哝了几声梦话,打算继续睡觉。

一道熟悉的嗓音却隐隐约约传进耳里,让幽采一下就睁开了眼,迷瞪地竖起了耳朵。

他怎么感觉听到了裴曜的声音?

但?这个点,裴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家里。

埋着枕头的幽采昂起脑袋,发现耳边若隐若现的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一下就爬了下来?。

他坐在床上,揉了两下眼睛,踩着拖鞋准备拧开卧室门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叔叔,我很早之前就喜欢幽采了。”

扶住卧室门把?手的幽采顿住,有点愣地停在卧室门前。

客厅外的沙发上,十七岁的少年垂头,望着膝盖,很轻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认识他,该怎么跟他说话。”

“原本我只?是在课间?的时候在走廊上远远地看着他,有一次下了晚自习下雨,我怕他没带伞,就一直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