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景说不出话,像被定住了,全身上下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看着江奉恩走到自己面前,他感受到江奉恩抓起自己的手,将什么东西放进他手心。
他低头看,是当初那块碎玉。
“我思量再三,还是想着该还给你。”
“当初本就是你同我要的,我给了你,那它便是你的。”
陆岱景喉间微微发涩,“那时的事,我、我不太记得清了……”
江奉恩点点头,“许是那日你醉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那时年少无知,偷了家父的账簿给你。”
虽说是账簿,但上面记的却是朝中大小官员贪污违礼的罪行,是江父为后生铺路的东西,若是哪位皇子得了他,无异于得了拿住那些人的命脉,在朝中便是鹏程万里,谁都不敢有所得罪。
江奉恩那时真是爱他爱得发了疯了,一心只想让陆岱景平步青云,居然偷了那东西献到陆岱景面前。
如今想来,该感谢陆岱景没有要的。
“你那时却像个醉鬼,只扯下我那枚不值钱的玉,说只要那东西。”
说及此,江奉恩似是想起了那时的种种,眼中竟是莫名温和下来,像藏了水波。
陆岱景直愣愣地望着他,脑中模糊地闪过些许片段,是了,那日是他的生辰,江奉恩说要送他生辰礼,没想竟是这个那账簿。他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却没有要,而是亲手摘下江奉恩腰间的玉佩。
心口不正常地动荡着,“我、我不知道……”
他自年幼起便是一个人摸瞎走路,半路杀出一个江奉恩,在他耳边嬉闹玩笑,陪他伴他,这就已经足够了,只要江奉恩一直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