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最也知道,她待会要面对什么。
总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薄望津看她这个样子:“实在不行,下次找别的机会也可以,不必要非在这一天。”
但是这一天对她更有意义。
而且……池最说:“我更想一天之内把所有事解决完。”
薄望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笑了笑。
伸手轻抚她的头顶。
“好,那我让司机跟你过去,以防有什么意外。”
池最却想到昨晚的情况。
她担忧地问:“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嗯。”薄望津颔首。
他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会变成那样的。
池最觉得也是,平时上班看不到她,他还是挺正常的。
她也就放下心了。
大厅里人满为患。
池最刻意错过了念悼词的时间,晚了几个小时才去。
池卫彪的人缘一般,和街坊邻居相处得不好,在工厂里也一直是耀武扬威的态度,与离婚前认识的那些同事更是早早断了联系。
这次到场的人不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就是看在王春燕的面子。
现在的葬礼都流行丧事喜办。
平时来往、不来往的人,齐聚在此,瓜子皮吐了一地。
真要他们泪流满面,实在做不到。
池最一进门,周围的目光就都落到她身上。
有些人只是因为她的出色外貌,有些人认得她。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有声音朝里面喊:“王姐,老池他闺女来了”
这个声音一出,只要对池卫彪有点了解的人,就都知道她是谁了。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老池女儿和他的关系这么差,居然还来了?
毕竟是父女,血浓于水。
王春燕能容得下她?
闺女送老子一程,天经地义!
长得是真标志,汇聚她爸妈所有的优点……
怕不是来砸场子的?
窃窃私语声随着池最的步伐,在她的耳边起伏。
她顺着人群让开的路,找到在里屋的王春燕。
他们的儿子也在。
他没有王春燕沉得住气。
见到池最,站起来就质问:“你还有脸来?”
池最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王春燕。
她虽然一字不说,态度倒是和儿子统一战线。
池最反而觉得奇怪了。
“我为什么没脸,又不是我把他害死的。”
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死了个人在她眼前根本不是件多么严重的事。
王春燕也冷下脸。
她自知池卫彪生前对池最不好,她破坏了池最的家庭,池最对她也有恨。
但池卫彪临走前,池最却破天荒地撤销了强制执行。
这说明,她一定是有什么想通了。
现在斯人已逝,再有任何恩怨,更都应该放下。
池最这个语气,却明明仍有怨言。
来者不善。
“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如果你有点良心,就去给你爸磕个头,从此以后我们互不打扰。如果你是来砸场子的,那我今天可没这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