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2 / 3)

这些话语就如淬了毒的箭,一次次扎入他的胸膛。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和你们的处境迥然不同。你爷娘面上待我亲厚,其实假情假意。清虚子对你们几个非打即骂,待我却极为客套。圣人和刘皇后口口声声对我们一视同仁,但真到了说亲之时,她为你们挑的不是王郑邓武的后裔,便是外地强蕃的千金,轮到为我挑时却总是些低阶官员和外地贵胄的女儿。这些虚伪和矫情,我早就恶心透了。”蔺敏猛地笑起来,是笑声比外头的风雪还要寒凉,“没人会站出来说明当年的一切,没人会大声告诉天下我母亲没背叛过我父王,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要让这些人闭嘴,除非长安城我一人说了算!我差一点就成功了”

他厉目向蔺承佑,清隽的脸庞上满是遗憾。

“到如今,最让我惋惜的不是败,而是谋那晚明明死了那么多人,偏偏让你爷娘侥幸逃脱了!”

那阴狠的神态,让他上去平日判若两人。

蔺承佑从怀中取出一个囊袋,将其放到桌上:“来之前父王嘱托我这些东西带给你。顶上这封信是当年祖父上求圣人封你为‘淳安郡王’的奏疏。剩下那些,是你母亲在闺中时做过的绣活和写过的一些信。”

蔺敏在听到前句话时毫无反应,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怔了怔,快步到桌前,拿起展开。

一到信上的字句,他脸上闪现过一抹夹杂着耻辱和惊愕的神『色』。

“当年你母亲在信上对密友吐『露』自己的心,说心里早就有个恋慕的郎君,可惜那位郎君门第太高贵又从未正眼过她,她为此痛苦不堪,为了排遣相思,就擅自给那位郎君做了好些绣活。这些信她一封都未寄出,绣活也全藏在自己闺房里。那时你母亲本表亲曾南钦订了亲,不久后却突然悔婚,然后以崔家女的份嫁入了澜王府做继室。你母亲嫁入不久,曾南钦越越恼恨,便潜入你母亲的闺房准备拿他当初送她的那些定情物,结果无意中搜到了这些信和绣活,那一刻他才明白,你母亲甘愿给人做继室并非单单是为了澜王府的富贵,还有的原因。”

蔺敏死死盯着那些绣活,原本清亮的双眸,一霎儿似渗出血。那些绣活上,无一例外绣着“效”字。

“我阿爷是很厌恶你母亲,但他因为怜惜你,早就将那日在山上斗玉尸的情形告诉了祖父,祖父冷待你和你母亲,并非是因为怀疑你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为了的缘故。曾南钦为了撇清自己和崔氏之间的关系,在狱中托人将这

些东西转交给祖父。那一刻祖父才明白崔氏嫁入澜王府的初衷,或许是深觉耻辱,祖父去世前不待崔氏母子冷淡,待我阿爷也很疏离。这一点,凭你的敏慧,当初多少该有所察觉。”

“阿爷成亲后带着我阿娘住到了成王府,祖父则常年独自待在澜王府,我不大敢去找祖父,自就师公更亲近,祖父为了少见我阿爷,甚至不让爷娘去澜王府请安祖父晚年,过得跟你们母子一样不开心。祖父被心魔折磨了许久,直到临终前才释然,他深悔过去因为崔氏的缘故冷待你,便写下那封为你请旨封王的奏疏,说愿意将自己的食邑和封地全留给儿子,还求圣人将澜王府的宅邸换一座新府邸为你做封王之用,所以你六岁就被封为淳安郡王,食封也远远超过本朝历代王爵,伯父和阿爷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在颁布旨意的那一日,一再在满朝臣工面前强调这是祖父的遗愿。”

可惜崔氏被软禁了这么多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早已飞遍了长安城每个角落,仅凭一个封号,什么也改变不了,蔺敏也好,淳安郡王也罢,一生都无法躲开这些流言蜚语。

而一旦仇恨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皇室这些后补救的举动,在蔺敏眼中自然都成了惺惺作态。

说完这些话,周遭变得异常安静,对面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偌大一座广殿,一时间听到粗的呼吸声,蔺承佑无法视物,静静地聆听和感受。

那是一种近乎狂『乱』的情绪,咫尺之外也被震撼和感染。

哑默了一,蔺承佑迟滞地起,把那堆旧物留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