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循声往外去。
忽听后传来“撕拉”一声响,像是纸片被撕碎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那样决绝,那样急不可待,分明急于否定什么。一声又一声,不绝于耳,很显然,桌上的信和布帛正被人恶狠狠地逐一撕碎。
蔺承佑顿了顿,继续往前。
那声音却戛然而止,背后冷不丁响起蔺敏的闷笑声,笑声古怪扭曲,癫狂不受遏制。
幽静的广殿里,那满含屈辱的笑声不断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刺人心耳。
蔺承佑不禁停下了脚步。
蔺敏断断续续地笑着,悲恨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连我都骗………阿娘……我这一生……我这一生…………不值。”
蔺承佑心中一涩,爱恨,这一刻统统成了空。推开殿门,滔滔风雪声迎面扑来,瞬间盖过了大殿中那苦痛癫狂的笑声。
茫茫天地间,唯有雪花洁净如初,蔺承佑未作停留,径直顺着丹墀往下,寒凉刺骨的气息拂到脸上,似涤『荡』人的肺腑。双眼已盲,风雪声影响了他的判断,每几步,他就会猛地踉跄几步,后一直有脚步声相随,但没人敢扶他。
又一次被绊倒时,蔺承佑顺势跌坐下来。
“我累了,歇一歇。”他侧过头对后的人说,“太冷了,你们跟着到处跑了,先到仙居阁烤烤火,我认得路,稍后自会来寻你们。”
绝圣和弃智没敢说话,任谁都得出师兄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太监上前将捧在怀里的氅衣披到蔺承佑上,离开前出于习惯要留下一盏灯,蔺承佑似乎猜到他们要做什么,补充道:“留灯做什么,我又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