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伯璟离开后,殿中再度安静下来。

姜锦看了眼合目沉思的皇帝,心事沉沉,面上却盈盈一笑,开口道:“巡查陵寝是要事,也是苦差。这一路山高水远,太子体贵,大可安安稳稳在望京待着,此番主动提出揽下差事,实属有心了。”

皇帝听见她的话,没睁眼,只神色如常地轻哼了一声。

姜锦伴他二十来年,见他如此反应,知道自己的话进了他的耳朵。

山高路远,太子又尊贵,这一去,便少不了要派军队保护。

朝中李奉渊与太子走得近,太子不放心别人,必会点他护送,皇帝便又要把部分兵权放给李奉渊。

李奉渊平定西北,无论在朝中还是军中,都甚有威,战功赫赫不输其父,如今朝中已无人能与之制衡。

臣子的恩威过重,并非好事。帝王最不愿看到的莫过于朝臣权势失衡。

姜锦抬眸扫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见他不言不语,又感叹着道:“今冬真是冷,冻得人人都不痛快,听说京中来了位名医,去了安远侯府,不如将他请来,为皇上瞧瞧。”

她身处后宫,该是两耳不闻宫外事,皇帝睁眼看着跪坐在地的姜锦,眼色锐利:“你如何知道?”

姜锦仿佛没看出他神色探究,笑着道:“午间皇上小憩时,铮儿进宫与我说的。他一直在外为皇上寻访名医,得到医师入城的消息,马不停蹄便来告诉我了。”

姜锦说着,又叹了口气:“铮儿也是,每日跑里跑外,除了这些,也不知在忙什么。”

她提起祈铮,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仿佛就只是这么随口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