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了紧急节能模式。在这种情况下,偶尔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通讯信号不佳。通常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卡莱文这样级别的普通研究员,也很难能申请到更好的条件。
‘滋’,‘滋’的单调电流声响起,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卡莱文兀自发了一会儿抖,慢慢不发出什么动静来了。昏暗的房间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刚刚那只停下动作的幼虫,现在已经不再钉住了。但这一次它没有再往青年的方向爬来:青年的拒绝信息似乎被它接收了。虽然它不懂得虫母为什么会感到害怕,但它已经知道了自己很容易就会给柔软的虫母带来血和伤口。
幼虫在原地待了几分钟。然后,它换了一个方向,顺着往下垂的床单爬到了地毯上,往温仓的方向爬去。在这个途中它经过了自己的同胞兄弟,那颗暗红色的虫卵正暴躁地发出’砰’‘噗噗’的声音,半硬表面突然一下子凸起,是里面在快速发育的胚胎正在击打虫卵内侧,不耐烦地释放自己过于旺盛的攻击力。
幼虫在虫卵处停留了两秒钟,颚勾动了动,像是在识别什么。在接受到了相应的信息素后,它安静地爬过了这个暴躁的兄弟,在温仓里准备下一次的进食。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里。偶尔,一两声轻微的‘砰砰’‘噗’声在下方响起,还有一些从温仓里传来的安静进食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直咀嚼着什么。
时间在黑暗中是没有意义的。一些不断响起的动静,丝毫不受任何东西的左右,只是吃着,慢条斯理地吃着,饥饿地吃着,贪婪地,不间断的,规律地,死板地,窸窸窣窣地吃着,安静地吃着,勤劳地,杀戮地,做苦力和享受地,本能和天性使然,杀死生命又滋养生命,咀嚼地吃着,兀自不被打断的吃着,不怜悯,不浪费,丝毫不留下一丁点痕迹。
能被吃掉的东西在被撕碎,扯断,暴力截肢,从不断冷漠动作着的口器中消失。尸块往下流淌浆液,或者猛地爆发出来,被扯下来的部分不断痉挛和不规则扭动着。咬断,扯碎,不断重复,没有停止过,那声音一直在黑暗里响起。青年在湿淋淋的床榻上入睡,但这种声音一直传入他昏迷间的耳中,像是一场黑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