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声音,并且因此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

“会好起来的,K,”他听见对方这样说,并且用僵硬的机械手指试图掩上漏风的帘布缝隙,肩周‘咔咔’发出机械响声。卡莱文闻到好闻的味道:热的,冒着白气,加了一点廉价茶叶。那是一杯给小孩治病的药,他一口气喝下去了,认为自己明天就可以好。

入睡之前,他央求姐姐给他唱首歌。卡莱文原本以为那些旋律他都忘掉了,再也记不起来了。那些大块大块的空白回忆被机械操作填满,用疲累和精疲力竭做曲,压抑中的绝望当作歌。苦涩的痛苦早已经变得麻木,从而渐渐让人可以忍受。但他忘记了一切,他让自己刻意遗忘了一切;如果再也回不去,那就再也不要回想起来。

但在‘簌簌’的小声央求中,在自己开启的唇中,轻颤的喉音,低垂的注视中,卡莱文又重新回忆了起来。

幼虫的背甲扇动着。它的勾足不断摩擦,在爱意中颤动;它回应着母亲的温柔。在黑暗之中,青年轻轻抚摸着它。

第七章节 闯入

”...卡莱文...卡莱文...“

嘶拉嘶拉,一阵电流声。断断续续的通话声传来,是焦急的询问声。

少年联络官在试图与他取得联系。黑暗中,只有一点红光幽幽亮起,隐约照在床上人苍白的面孔上。

”...卡莱文...卡莱文...“

”...卡莱文!“

... ...

青年猛地被一阵尖锐的刺耳声惊醒了。通讯器里响起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在噪音中传来一个异样变形的无礼男声,语气是命令式的,几乎到了粗暴的地步。

“研究员... ...立刻打开你的仓门!”

接着是什么东西重重一声上膛的声音。那人似乎正在拿枪瞄准,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

青年的心脏让他难以承受地’砰砰‘直跳了起来。他在床上往后瑟缩了一点,手指不安地紧紧抓住了床单,像是还没从之前模糊的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实验室的金属仓门就‘滴’地仓促闪了一下绿光。

系统通过了。

在一声沉闷的启动声响后,仓门缓缓向外滑去。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谨慎地走进了房间。刚一走进,他就立刻高举手里的枪,像是非常紧张一样。如果显示记录没有问题追踪不会出错,那么那个东西那个该死的怪物也许不止一个,两个,他妈的,还是三个,就会像是阴沟里的老鼠那样躲藏在这里...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得卡莱文疼得睁不开眼睛。他用手勉强挡住,本能地往后躲藏去。长时间的黑暗让他对亮光的适应性变少了。突如其来的惊恐让青年连动都不能动,像是被定在车光灯下害怕的鹿。

但这种可怜的受惊姿态并未打动对方。那个男人极其不耐烦,在确定卡莱文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东西后,就开始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他的身上。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见过?”

对方骂了一句不耐烦的脏话。他粗鲁地又问了一遍;但除了湮没在唇间,几声听不清的嚅嗫之外,青年什么都说不出来。男人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走上前来,像是要一把揪住卡莱文的衣领把他给提起来一样,青年惊叫着向后躲去,像是被猎犬追赶的小鹿一样。

此时,一个黑色的,恐怖的影子,正无声伏在走廊的阴影处,就在不知觉的男人后方。它一直蛰伏着,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此时终于像是再也不可忍受一样瞬间扑了上来,张开了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

锋利的致命风声割来。那人猛然转身,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对方澎湃的,无法抑制,滔天的恐怖杀意这暂时救了他的命。

他有备而来。

生物磁暴仪被打开了。无形的力场像是蔓延的声波一样展开,立刻遏制住了虫族的动作。那还是一个幼年期的虫族,甚至还没有经过第一次的蜕化,这些武器对付它来说绰绰有余。

“他妈的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