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过之处,他眉上猛地泛起一阵胀痛,仿佛身在毒蛇的腹鳞下,无数斑斓寒亮的纹环挤压着眼睑,一伸一缩一鼓一吸,更是说不出的森然悸动。

单烽喉头滚动,心中怒火岔出了一缕邪烟,更用力地扼住他手腕:“就这样?这也是虚与委蛇么?”

“你敢以此挖苦我,说得又这么轻巧,”谢泓衣道,“是以为自己没做过么?”

单烽一怔:“什么意思?你说我做了什么……你经脉被废和我有关?”

谢泓衣意兴阑珊地停了手,单烽岂会放他,紧接着追问道:“谢泓衣,别这么含含糊糊的,你就算恨我,也别让我做个糊涂鬼,受这笔冤枉债!你总给我一种感觉,我们像在哪里见过,羲和境内……不可能,从白塔湖往前,我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北到天夷境,南到句芒……为什么记不起来?”

冥冥中一张如纱的罗网,将他困在其中,远近一片朦胧,明明呼之欲出,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谢泓衣冷冷道:“你不记得,便是善果,走吧!”

逐客令下,仿佛要将他二人间的一团迷雾就此斩断。

不对……

不对!

烽夜感知他烦乱心绪,忽而蜂鸣一声,自丹田中破出一段冷铁。

也正是这一瞬间,他心中忽地一动,一个时间点突兀地浮现。

二十年前!

丹田中的真火,便熄灭在二十年前。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为何毫无印象?与之相关的那一段时间,仿佛被一只手强行抹去了,替换成了画本上撕来的,用以粉饰太平的虚假画面。

云屏翠幕长留宫……

美则美矣,却并非他亲眼所见。

“善果?你说了结便了结?你欠了我羲和舫整整一湖的血债,是我心有侥幸,是我无论如何意不能平,止不住地为你辩白!谢泓衣,我做了十年的笑话了,就为了问你,到底是为什么?二十年前,长留境”

“够了。”

话音未落,谢泓衣的五指已动,这一次,剧痛直接透过指影,在他面上轰然炸裂!单烽整副面孔都被这一股巨力抽偏了过去,眼前黑芒乱窜,回首之时,已死死咬住了后槽牙,眉目俱厉,面上泛起灼烧一般的恐怖神情。

“谢泓衣!”

“这一巴掌,是为你敢在我面前奏起火神悲日曲。”

单烽的目光还没扑到谢泓衣面上,便被几道漆黑的刀锋截断了。

那些鬼魅般的黑甲武士不知是何时闪现的,层层围绕在二人身周,刀光如屏,沉默地封住了他的目光,也让眼前人重新变回了遥隔云端的谢城主。

碧雪猊的蹄音也近了,银白色的皮毛,翠色暗生,遥遥自街口一闪。

单烽无声地磨了一磨牙,背后伤处更因火气而腾起剧痛。可恨今夜时机已失,要想再从武士丛中劫走谢泓衣已无可能。

为首的武士躬身,虚扶起谢泓衣,困在单烽掌心中的那一截冰凉手腕,亦到了挣脱的边缘。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单烽猛地抓住那段指尖,扯入面前的刀丛中,黑甲武士投鼠忌器,刀锋尚未动,他已低下头,在谢泓右腕上用力咬了一口。

恨只恨腕如雪玉,心为铁石!

齿列合拢,就是无情玉璧,也非得有缺不可。

这一口下去,就是那些面色木然的黑甲武士,眉目也齐齐耸动。碧雪猊刚奔至谢泓衣面前,便撞见这一幕,怒得人立而起,喷出一声雷鸣般的响鼻!

单某人成功让自己身上除了脸以外的部位碰到了老婆的小手!

单某人(敷冰袋):讨老婆,多么痛的领悟

第六十六章 影傀儡

霎时间,影子如箭矢般疾射而出,单烽却早有防备,一跃闪退至刀丛之外,以指腹碰了碰犬齿。

“苦的,”他自言自语道,“好好一朵白刺花,却解不了烦渴。”

“单烽!”

谢泓衣面沉如水,抢在武士回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