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烽艰难地整理着思绪,道:“我都看到了,曾为了截杀雪练,惊了天妃鸾车,车上的东西散乱满地,我还看了一眼,虽是世所罕见的奇珍,但却是为未出世的小儿祈福的,难道……”
他停顿了一瞬,不知是紧张还是自觉荒唐,实在难以启齿。
“我们曾经有一个……”
谢泓衣同时道:“不错,我有一个孪生弟弟你想说什么?”
他长眉微挑,望向单烽的眼光简直无端凶险,单烽心里一跳,却当即回过神来:“谢霓,别戏耍我,你的孪生弟弟,能和你差上这么多年?”
“长留世代都是双生,但他一直没能降世。”
谢霓道,却仿佛被触及了什么心事,神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霍然起身,蓝衣陡转处,已下了逐客令:“你睡得够久了,既然无事,便去巡街,不到夜深,就别回来。”
第一百十四章 炽火盈
话是说得够不近人情的。
单烽仍有些心神不宁,直觉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有些东西再抓不住,可当真如梦一般逸散无痕了。
他盯着谢泓衣的背影,用力攥了一下五指,又扯起襟口一嗅。
怪了。明明是抱着柱子睡了一觉,怎么襟袖上却沾了点淡淡的冷香?梦里的飞絮,到此处却有了残影。
极强的直觉让他立时反应过来:“谢霓,你是不是偷偷喝我了?”
谢泓衣身形一顿,含怒回首:“胡言乱语。再喊这个名字,就割了你的舌头!”
单烽目光在他唇上一掠,道:“脸色发白,你不冷么?”
他见谢泓衣站定不动了,便笑了一声,追上去道:“好,谢城主哪用得着偷偷喝,府里的护卫本就是你的。”
谢泓衣指尖一勾,影子已一把扯过单烽,目光落在后者项上染血的金环上,露出一点微妙的嫌弃之色。
单烽道:“割肉放血,还嫌腥膻。”
“闭嘴。”
金环被拨动,单烽感觉到他柔和而微凉的气息吹拂在颈上,喉头便猛地一耸动,方知什么是引火上身的狼狈,他有点不敢回想上一次谢泓衣唇齿贴近的触感了,那像是点着了火的引信,在他皮肉底下滋滋地作响,连着嵴骨都微微发麻,肌肉跳动间,实在有种越来越可怖的失控感,要是敢当着谢泓衣的面爆发出来
操,雪练果然是坏事做尽!
谢泓衣道:“你不是体修么,这么点伤还不见好?”
单烽道:“当然是我心甘情愿。快点吧,祖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谢泓衣倾身而就的一瞬间,斜刺里竟递进了一支碧青色的芦管。
单烽的防备心从未如此薄弱过,当下将谢泓衣往身后一扯,目光向来人疾扫,杀气迸发
楚鸾回拈着芦管,笑吟吟道:“先前忘了嘱托了,单兄的鲜血暴烈,难以克化,用这个来吮,也好调和药性啊,单兄,你瞪着我做什么?”
单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姓楚的,你是人么?”
都怪他毫无防备,再把这家伙丢出去已来不及了,谢泓衣已伸手接住了那支芦管,声音里泛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倒是思虑周全。”
楚鸾回得了他这么平淡的一句夸奖,立时笑起来,露出一点儿皓白的牙齿:“为城主分忧,纯然出自本意,哪里用得着思虑,对了,城主若觉腥膻,楚某还备了些樱桃凉果。”
单烽冷冷道:“你当我是死人么?”
楚鸾回却向他挑眉,以口型道:“单兄,当真不用口蜜腹剑草么?”
单烽道:“你小子别让我查出底细来。”
楚鸾回展颜道:“那就有劳单兄了。对了,芦管用后,需得以无尘水涤净!”
被他这么一搅局,单烽心火更甚,却是从欲火化作痛殴此人的怒火,直要把这药人宗的小白脸儿揍得根须乱颤才好,好不容易强压下火气,影子竟还拨弄着一碟子樱桃凉果,那果子鲜亮到了风骚的地步,还敢向谢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