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凑。

单烽大怒道:“不准吃!”

谢泓衣淡淡道:“你又犯什么倔脾气?”

单烽道:“我在殿下麾下,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拿芦管吸我?”

话音刚落,他喉上竟微微一凉,影子捉着芦管,在他伤口处轻轻一碰。单烽霎时间恶向胆边深,一把拥住谢泓衣,死死按向怀里,热血泉涌而出,直到被一巴掌扇开。

“行了,我巡街去了。”单烽道,偏要俯身以指腹在影子面上拭了拭。他勉强遂了心愿,却更不是滋味。

迟早抓住小白脸的狐狸尾巴……

不满归不满,单烽做起正事来,却并不含糊。他身为体修本就精力旺盛异常,连着十余日不眠不休也是常事,这一巡起城来,竟是数日不曾歇息。

趁这机会,他将城里搜查了个遍,先揪出几个蛰伏的雪练弟子,平了几伙被鼓动作乱的修士,从追踪到斩杀皆亲力亲为;又修葺城中工事,铲雪清路,加固阵法,把雪练过后的满目疮痍,补填得有了样子。

黑甲武士三班倒地跟着他,起初还有些应记仇而不服的。但单烽收拾起弟子从来是一把好手,行事虽独断却不乏随机应变处,恩怨也分明,几场硬仗打下来,就连武士们也有了几分敬服意味。

如此一来,不必谢泓衣劳神,各色号令便有条不紊铺展开去。

于公于私,一路专盯楚鸾回。

白袍药修不改招摇撞骗的本性,专在药行巷的同僚处晃荡,每次斗草,必全胜而归,满面春风地抱着一篓赢来的奇花异草。

数日之后,便有数家药铺落了重锁。

倒是他那破败小药铺被拾掇一新这家伙懒懒散散,哪会亲自动手,而是寻了几株药藤,任他们沿着竹帘攀缘满楼,垂落瀑布一般的鹅黄色花穗来,也像是玉簪,只是气味香于桂子。

几个小孩儿在帘下钻进钻出,看药炉的看药炉,碾药的碾药,背药诀的背药诀,十分刻苦。只有做师兄的歪在摇椅上,以小药锄侍弄花草,不是什么稀罕药草,只是凡花,当街而种,在影游城漫灌的风雪里,须臾冻毙了,他却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