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兵西北的主将最终定下了孟祯,先前是靖安侯的副将,后来因着老侯爷交了兵权便申请调回了京城,任了个闲职。御书房内,皇帝正在同孟祯吩咐着西北事宜,沈相静候在一侧,待二人说完了方开口:“皇上,此行西北监军之人尚未定,臣有些私心,想叫君泽去,让他瞧瞧西北苦寒,百姓不易,京城把他娇养出一身脾气,该磨一磨了。”
皇帝讳莫如深地瞧了沈相一眼,问孟祯:“孟卿,你是主将,关于监军一事你怎么看?”
孟祯略一拱手,到:“监军不过是个闲职,沈相若有意让公子历练倒也无妨。”
“那就让君泽去吧。”
圣旨一下,沈君泽要随军西北的消息便传开了,大军于三日后出发。季泠同沈君泽在院里闲话:“监军好,没主将那般危险,西北苦寒之地,你的寒症怕是要发作的厉害,我叫人多备两副药给你带上。”
“我听闻当年替你瞧过病的大夫苏景逸如今就在澜州当军医,届时叫他再替你瞧一瞧,过了这么些年了,兴许他有些新法子可以根治。”
季泠牵着沈君泽一路从前厅念叨到后院儿,沈君泽一一都应着,末了就听的她一声叹息,“我觉着太子肯定不会放你去西北……”话正说到这儿,落云便进来禀报:“夫人,东宫来人说请咱们公子过去一叙。”
沈君泽笑着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还真叫母亲说着了,不妨事,我过去一趟,母亲且安心等我回来。”
“我叫两个府卫跟你一块儿去!”季泠想起上回护国寺季嵩鹤瞧沈君泽的那个眼神,心底不由得发憷。
沈君泽却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够了。”
东宫倒是意料之外的冷清,季嵩鹤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厅堂里同自己对弈,殿里静得能听见落子的声音,沈君泽跟着内侍宋全进来,瞧着孑然独坐的人,恭敬地躬身行李:“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叫我来,有何见教。”
“你为何要去西北,为了顾云青?”季嵩鹤抬眸看着他,面色阴鸷。沈君泽一撩衣摆坐在他对面,取了枚棋子落下,笑盈盈地说:“若我说,我想去瞧瞧黎民苦难天下不易,殿下信么?”
季嵩鹤摔了手里的棋,木质的棋盘上叫他砸出一道裂隙来,棋子掉落了满地,“沈君泽!”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我不许你去西北!”
沈君泽抬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目眦欲裂的模样,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殿下真是好大的口气,此行西北可是陛下的旨意,听殿下的意思,是要叫我抗旨不遵?”望着沈君泽过于淡漠的神情,季嵩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了,起身拉着他的手,蹲在他跟前儿,放缓了语气:“你不去西北好不好,边境寒凉,你身上寒症未愈,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沈君泽瞧着他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觉得有些恶心,一点点将手抽回来,“谢殿下关心,臣早已习惯了这一身病痛,再者,苏景逸就在西北,早年他替臣瞧过病,此行西北也正好在请他瞧上一瞧。”
“沈君泽。”季嵩鹤缓缓地站了起来,两手撑在其座椅左右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些狠戾,“我不想同你闹得太难看,你今日若不答应,就别想走出这东宫的门。”
“哈哈哈……”沈君泽没由来地笑了,对上人明显气势不足的眼神,眸子里是彻骨的寒,“殿下千方百计地想留我在京城,这是为了什么,嗯?我可以告诉你,是,我去西北就是为了顾云青,你敢动他试试?”
“我有何不敢!我是大梁的储君,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包括得到你,沈君泽。”季嵩鹤被他激怒了,面上的神色几近疯狂。
他话音方落,沈君泽一抬脚踹在他肚腹处,将人踹出几米远,撞在了堂中的廊柱上,季嵩鹤龇牙咧嘴得靠着柱子,手在自己腹部轻轻摸了两下,疼痛立时就让他白了脸。沈君泽踱步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语调森冷:“大梁的储君?我瞧着你还当真配不上这位子。”
沈君泽推开门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