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庭院里站满了侍卫,“哟,殿下好大的阵仗,这是要杀我么?”沈君泽说着往前踏出一步,那些侍卫便围拢来紧握着手里的刀,随时准备将他拿下。季嵩鹤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望着他逆光而立的背影,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觉得那一刻的沈君泽身上有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敛了心神,慢慢地往前走,“君泽,你知道的,我舍不得杀你,我喜欢你。”
“你答应我,不去西北了,好不好。你留在京城,我把苏景逸从西北替你请来,给你看病,你别去西北,行吗?”
“祁铭。”
沈君泽没有理他,只是径自向外走着,应声而来的祁铭落在他身后,手里一柄黑金长刀出鞘,刀锋直指季嵩鹤。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祁铭遮着脸,季嵩鹤不认得他,却认得他手里的刀,先帝有一支亲卫唤做飞龙卫,配的便是黑金长刀,其势力遍布朝野,专替先帝清查逆党,是先帝手里最锋利的刀。这飞龙卫只听先帝调遣,自先帝逝世后,也失去了踪迹。他有些错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飞龙卫?”
“沈君泽,你……”
沈君泽笑着回过身,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季嵩鹤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不敢猜沈君泽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飞龙卫会在他的手里,他抬手示意侍卫退下,就这样看着祁铭护着沈君泽离开。
三日后,大军出行,季嵩明扫了圈人,发现没瞧见季嵩鹤,便问身边的内侍李泽:“太子今儿怎么没来,平日他不是上赶着和沈君泽交好的么?”
“回三殿下,听说是前几日在府里摔着了,肋骨断了,这几日不能走动。”李泽附在季嵩明耳边小声答着,“不过听说前几日沈君泽去了一趟东宫,到底是不是摔的也未可知。”
季嵩明不屑地哼了声,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就这样的人也配做储君,当真可笑。
第九章
大军开拔一路往仓谷关赶,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赶到。沈君泽有些不安,驾着马行到孟祯边上,“孟将军,我想先行一步,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孟祯瞧着这位天生贵气矜娇的公子,想起了离京前靖安侯交代他若沈君泽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都由他去,便应下了,“沈公子独自一行路上且当心。”
“好,多谢将军关心。”沈君泽带着祁铭离了队伍,驾着快马小道行去。孟祯隐约瞧见沈君泽身边跟着的侍卫黑袍下是一柄长刀,刀鞘边缘泛着些金色,瞧着有些眼熟。
“公子,近路虽快但多险陡,您身体若是受不住,我们还是慢些走的好。”祁铭已然注意到,越往北走,沈君泽的面色越差,咳嗽也越来越频繁了。沈君泽为了赶路方便穿的是窄袖的常服,身上罩了件披风,他抬手拢了拢披风,又咳了两声:“我没事,西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西北啊……前些日子传来消息,漠南可汗摩柯有意强攻仓谷关,顾云青准备亲自带兵过去,这两日还没有消息。”祁铭说得有些支吾,沈君泽疑惑地瞧了他一眼没多问。祁铭望见前面有个山洞,见天色也不早了,便提出休息一会儿,缓一缓。
两人一进山洞外头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祁铭支了个火堆,将水囊和干粮递给沈君泽:“公子你且休息着,我去打些野味。”
雨天阴冷,沈君泽肩头的旧伤隐隐泛起疼来,他往火堆边上坐了坐,右臂自肩头到肘关节都在发疼,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进山洞,腿上绑着一小节纸卷,那白鸽倒也听话,沈君泽勾勾手指它就一蹦一跳的过来了,由着他取下纸卷。
纸卷展开的一瞬,火光猛的窜高了些,映照着沈君泽惨白的脸色,“公子,我回来了,逮到一只好肥的野兔。”祁铭手里提着一只灰色野兔,一进来就发觉沈君泽脸色不大好,又瞥见了地上的信鸽,心下一惊,连忙去夺他手里的纸。沈君泽只抬眼冷冷地瞧着他,“祁铭。”他嗓子有些哑,气息也有些虚弱但里头已然带了怒气,祁铭立时便跪下了。
“你好大的胆子,若非今日,你准备瞒我到何时?”沈君泽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