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笑,觉得兄长这会儿大概是没功夫理会自己,便提着灯回去了。
嫂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文武双全,只她最爱翩翩起舞,学习旁的是大家闺秀需要,是名动京城需要,是嫁个好人家需要。
当时梁平烟教她书画,春日里花香微醺,她有些困倦,闲闲散散地说道,念念,这世上最最好的还是同相合的人度过一生。
原先嫁给萧肃北,是梁伯父在演武场见萧肃北耍枪惊为天人,争着抢着要这位少年儿郎同自己结亲家,梁平烟是岁数合适的那位。其实她当时在梁家处境一般,是孤女,而伯父亲生儿女太多,人又清廉,家中余钱不多,伯母早早打算好要她嫁给一户出得起高额聘礼的表面过得去实际腌臢人家自然不会嫁的比亲生女儿好。
梁平烟笑着道,她当时早已想好嫁给谁都得过得好,只是未曾想最后能嫁给萧肃北,一个让她成为自己的男人。
所以念念啊,你嫁给谁都行,只要你喜欢,只要同你相合。
萧芷看着灯火渐暗的白兔灯,想那个皮肤黝黑的武举人,那般腼腆青涩,她见过的男子太少,不知是否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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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膳时,梁平烟问昨日如何,萧芷点了点头,说甚好。
其实婚嫁大多如此,见个一两面就差不多能定下,盲婚哑嫁也不少,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懂事起便相伴的男女是极少数。
萧肃北道,尽管是入赘,但武度的母亲还在陇西,正着人接到京城,婚事还得等那位老人家到了再定。
自然无人有意义。
萧芷的嫁衣自然是不用同寻常女儿家一般大半年前就开始自己亲手绣,她挑个喜欢的款式,绣娘做得差不多了,她缝个几针就行,聘礼嫁妆都有兄嫂操心。
她抱着披风想,自己大概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就算嫁与太子还不得是兢兢业业侍奉公婆,哪里比得上住在自己家里做幺女。
武度时不时会送些街边的吃食小玩意儿给她,有时候是草编的知了,有时候是榫卯的小马车,萧芷谈不上很喜欢,但被人放在心上总是让人愉悦的。
武老夫人进京前三天,单于王子的使团到了京城。
年前萧肃北大败匈奴,又孤身闯敌营抢药,凶名赫赫,此次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第一次以使臣身份前来京城,来的是那位被挟持过的单于王子阿木旦。
阿木旦带来了种马和草原草药以示友好,听闻与圣上相谈甚欢,第二日举办晚宴为阿木旦接风洗尘,京城中凡事三品以上官员皆携家眷在邀请之列。
萧芷坐的位置一如既往地很前面,她见到了曾经与她不和的异姓王的孙女嘉乐县主,看她不顺眼的安阳郡主,雍容华贵的长公主。
从前她围着李瀛舒转的时候,同她们常常见面,如今不过十几日未见,竟然瞧着都陌生了。
她挽了挽唇角,想来以后也打不到交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和皇后才姗姗来迟,唤来歌舞开始表演。
如今的皇后是太子生母的亲妹妹,萧芷也是听说,赵妃为皇上挡箭心脉俱损被封为皇后,用药吊着命在太子八岁那年终于熬不住去世了,陛下悲恸,担心太子年少失母孤苦无依,将赵妃的亲妹妹接入宫中。
赵家不过三流世家,接连出了两位皇后,都是那一箭之恩。当今皇后无子无女,亦曾言太子便是她唯一的孩子。
这位皇后待萧芷很好,举杯时对着萧芷笑了一下。
萧芷挽挽唇角对着皇后举杯。
别国使臣连连赞叹天朝钟灵毓秀,跳舞的姑娘宛如神仙妃子,见之忘俗,皇帝不知有没有当真,只是笑得开怀。
唯独萧芷垂眼,她察觉到阿木旦在看自己,并非直勾勾的目光,只是眼神流连而过时让她觉得黏腻。不过她想正常,就算如今议和,单于王子也不可能与镇北侯冰释前嫌,怕是她兄长出事的话都忍不住当众鼓掌。”
酒过三巡后,阿木旦忽然起身,用不算标准的中原话道:“我见天朝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