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加之白天哭得累了,困意袭来,没哭一会儿便睡去了。
安长宁担心他的手被压到,又帮他调整了姿势。
烛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安长宁看着孩子恬淡的睡颜,望着他那与盛书君相似的眉眼,心头一动。
不知道世子如今境况如何,身在何方,是否也在思念自己?
安长宁直愣愣地看着康康,忧愁地叹了口气。时至今日,她未曾收到任何回信,也不清楚盛书君是生是死。
虽说在各方人的传言当中,盛书君仿佛已成为黄泉路上的孤魂。可没见到尸首,她就是不愿相信盛书君已死。毕竟世子那般厉害,前世就躲过了一劫,这辈子理应也能平平安安地与她白头偕老。
然而,越是这般安慰自己,内心就越是不安。
之后这几日,又接连下了几日雨。
在雅致的叠院里,几只黄鹂啼叫着。池塘里,黄鳝纷纷探出头来透气,你追我赶,扑棱着水花。门口的狸花猫舔食着湿润的毛发,狗子一个转身,湿哒哒的爪子便窜进了客栈,浑身的水汽瞬间弥漫了整个客栈。
掌柜的骂骂咧咧,让人把野狗赶出去。那狗子身形灵活,一个跳跃就从他胯下窜了出去,引得旁边吃肉喝酒的客官们一阵哄堂大笑。
二楼雅间内,药炉子咕噜咕噜地冒着苦涩气味,笼罩了整间屋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二人转头的瞬间,便能看出皆是一等一的俊俏容颜,一个如墨般温润,一个如青竹般冷冽。只不过,那如青竹般俊朗的男子脸色有些苍白,赤裸着上身,绷带将他的肩膀缠得严严实实。
虽是酷暑,但下了几日雨,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那腿边的桌子旁,一盆核桃炭烧得通红,将屋子烘得暖烘烘的,即便不穿上衣,也不觉得寒冷。
“书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李玄烨抬头看着盛书君,从窗户边走过来,又帮他往吊炉里添了些柴火,让小厮倒了碗熬好的茶,亲自递到他的案几上。
“殿下,何须这般客气。能为殿下做事,乃是臣的荣幸。”休养了几日,盛书君已经能够正常下床走路。虽说只是做了一场戏,可做得太过逼真,难免会在身上留下些伤口。
再者,不流些血,又怎能让他人信服?
“殿下之后有何打算?臣还需要为殿下做些什么?”他接过药丸,苦涩的味道顺着喉腔滑落。这些日子,他已经喝了太多碗这样苦涩的药,早已习以为常,一饮而尽后,将碗放在一旁,抬头看着眼前的李玄烨问道。
李玄烨没有吭声,而是从宽大衣袖中取出一个面具递给他。
“探子来报,李弘楚因为你的事情勃然大怒,杀了不少人。好在我们行事谨慎,没有走漏任何风声。现在都传言你已经死了,这面具你要妥善收着,时刻戴着,千万别暴露身份。”
银灰色的面具简约大方,表面光滑,在光照下,能隐约看出如龙鳞般层层叠叠的花纹。
盛书君拿起来试戴,发现和自己的面容严丝合缝,显然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从今天起,你便留在我身旁效力。”李玄烨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字字珠玑,“从今日起,盛书君已死,你便是墨竹,本宫的谋士。”
“太子殿下,我终于又回到您身边了。”盛书君缓缓戴上面具,只能瞥见一双在寒光中乍现的墨色眼眸。
两个同样风姿出众的男人站在一起,难分伯仲。
又休养了几日,盛书君的伤病已大好,李玄烨便安排他前往西域,与西域那边的探子协同作战,准备揭穿拓跋瑾天和李弘楚的阴谋。
得到消息后,盛书君不再耽搁。他换了身劲装,戴上面具,率领几个精干之人快马加鞭地奔赴西域。
此刻,他们身处边关,这里地势偏远,远离皇宫。若要前往西域边关,此行恐怕得耗时十天。
一路上,不仅要穿越天山雪地,还得经过沙漠戈壁,对人的体力是极大的考验。但盛书君这段日子从未疏于锻炼,精气神比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