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裴言舒心笑了笑，凑在池晏耳边低语：“我热爱生命，热爱你。”

无数翅羽上闪着光芒的深紫蝴蝶闪现在空中，池晏来不及抓住裴言，身体就被蝴蝶掀动的风带着被迫跃入它们蹁跹起舞的圆阵里。

世界忽然安静，池晏张着唇呼唤裴言的名字，但一切，都已经远去。

光从黑暗中迸发，照映着里世界除裴言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在这刻得到赎救。

裴言站在天台边缘，一只蝶羽颜色稍稍明亮的蝴蝶越过同类，轻轻停在裴言唇上。

他轻轻阖目，任由规则之力加诸于身。

再睁眼时，他已成为，新的里世界核心。

嘀嘀！

嘀！

汽车喇叭的声音仿佛在脑袋里面响起，池晏心脏紧缩，捂着太阳穴脸色发白。

“欸！同学！都放假了你怎么还待在学校没回家……你、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青岩高中新上任的保安缓缓靠近池晏，他身后围墙外的道路上莫名堵车，将整条道塞得水泄不通。

见池晏脸色缓缓平歇，保安松口气试探着询问：“你家在哪？我送”

“我没有家，爸妈在煤气泄露事故里中毒身亡，殃及到邻居，钱和房子全都赔完了。”

保安陷入沉默，正想安稳这个浑身都丢失生气的人，天空忽然飘下几缕细密的毫雨。

“那个……先进教学楼避一下雨吧，你要实在没地方去，今晚可以先在我宿舍将就一下……”

许是里面某些字触动到池晏，他近乎死寂的面庞微动，抬眼看向熟悉的教学楼建筑，从地上爬起时摔了一跤，而后蓦然朝后方跑去。

“欸？同学你刨土做什么啊？”

……第三颗……第三颗……第三

他的思绪在微湿土壤中显露出一角金牌时倏地消止，雨势渐大，池晏颤着沾满泥土的手将那奖牌挖出来。

伴随着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天空，将奖牌背面后刻上去的字句照得发亮。

May　you　reach　the　other　shore。

愿你到达彼岸。

雨越下越大，以迅疾之势坠落在沥青地面时，却变成昙花一现的水相蝴蝶，短暂又极具梦幻美感。

“……哥哥？”

这声呼唤让池晏呼吸和心跳停滞，他僵着脖子想去却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率先扑进他怀中。

“造孽呢……快带你弟弟起来躲雨，小孩子身体可不比我们能抗。”

保安的话唤回池晏心神，他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池岁，捏着奖牌冲进教学楼，见到池岁小脸上的雨水，小心又笨拙的用干净的衣服部位将水珠擦去。

碰到池岁带有体温的皮肤时，动作一僵，没忍住跪坐在地上，将脑袋深深埋在池岁胸口。

但他微微颤动的身体还是让另外两人发觉异常。

保安看着池岁耳朵上的助听器，动了动嘴唇，声音却从池岁口中先一步出现：“叔叔，可以请你，送我们去一个地方吗？”

十五分钟后，池晏内心忐忑告别感谢保安后，微微蹲下身抚摸着池岁的脸，“岁岁……你、你还有……”

有关里世界的一切都无法言说。

池岁虽然仍是六岁时的模样，心智却很成熟，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可以比哥哥还要镇定，脑海里的记忆也停留在出事之前。

不过其中也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哥哥？这里不是裴言哥哥的家吗？”

池晏顿住，心神跟着颤栗，他抬头望着与裴言曾说过且相吻合的门牌号，紧闭的房门也在下一刻从里拉开，露出一张面色苍老的脸。

眉宇间的熟悉让池晏鼻尖酸涩，还没等他开口，女人就沉下表情呵斥他们：“离远点，别把我家门口弄脏了。”

但在她瞥见池晏手中的奖牌时，又蓦然上前从他那夺走，“你从哪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