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殊有一瞬间的迟疑,片刻后,淡淡笑着:“当然是教训你。”

谢寒山也笑了:“你不会以为自己跟宋暮声睡过,在他心里的地位就会不一样吧。我可是亲耳听到宋暮声跟我姐说,要把你交给我姐处置。”

宋月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

谢寒山握着他雪白的、纤细的腰肢,低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被情人抛弃了,还不愿意承认现实。你究竟能蠢到什么地步?”

说完就抱起浑身赤裸的宋月殊,快走几步后,踹开了天台上杂物间的门。

乱七八糟堆叠在一起的废弃桌椅,上面落满了阴湿的灰尘,谢寒山把宋月殊压在桌子上,握住宋月殊的手,放在他早就起了反应的部位,眼底有着压抑的疯狂和兴奋。

“宋月殊,你现在的表情真可怜。”

宋月殊看着谢寒山,表情一点点冷下来,流露出与柔弱外表不符的狠绝:“我最恨别人说我可怜。”

然后他抄起手边一个细长颈的白釉花瓶,用力朝谢寒山的头上砸了下去。

事情果然如谢寒山所料,宋暮声知道他打伤了谢寒山后,连事情的缘由都没问,就把他赶出了宋家。哭和撒娇都没有用。

而宋家的二少爷宋知卿,他名义上的第二个哥哥,对宋暮声把他赶出宋家的事情也毫不在意。

多亏谢寒山闹了这么一出,宋月殊终于看清了冰冷的现实。

无数个夜晚的耳鬓厮磨、床笫缠绵,原来什么都不算,他依旧是一个只要犯错、就会被随便抛弃的玩物。

在宋家多年苦心经营,全部毁于一旦。

现在离事发已经好几天了,他也因此搬到了学校宿舍。宋月殊拉回思绪,翻开书页,心无旁骛地听老师上课。

两节课结束,他一秒钟都没有多留,就抱着书回了宿舍。

夏天走了几步路,身上就汗涔涔的,本来想好好补个觉,但不洗澡实在睡不着,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上铺爬下来。

浴室已经收拾过了,各处都擦洗了很多遍,但还是显得很破旧。

更可怕的是,接下来还有一个室友要住进来,他要和别人共用一个浴室,希望那个新室友的卫生习惯不要太糟糕。

刚脱掉衣服,就听到宿舍门轻轻响了一下,似乎有人进来。

应该是他的新室友吧,他从老师那里听说了。宋月殊垂下眼睛,准备打开花洒。

却听到一个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少爷,宿舍这么小,环境也差,您怎么可能住得惯?就算先生在跟您生气,但您毕竟是他的儿子,再怎么也看不得您受这份苦的。”

宋月殊的动作顿住了。

难道是个脑子犯蠢的少爷,跟家里决裂了,要出来自力更生?

那少爷平静道:“赵叔,不要再叫我少爷,从现在开始,我就跟岑家没关系了。你回去吧。”

“至少让我帮您把东西收拾收拾,再把床铺了。”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赵叔有些欣慰地说:“少爷长大了。”

又被少爷催了一遍,他才说:“那我先回去了,您自己好好保重,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少爷送他出门了,足足好几分钟,浴室里的宋月殊才回过神。

岑家,是他想的那个岑家吗?那可是不输于宋家的权贵人家,只是岑家一向低调,不怎么爱抛头露面。

他们家的少爷居然闹别扭跑出来,还跟他一个宿舍。

真是个天真的少爷。

宋月殊心不在焉地打开了花洒,默默盘算着什么。

脑子里全是离开宋家时,宋暮声冷峻的眼神,还有只顾着和朋友喝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宋知卿。

应该再也没办法回宋家了吧。

之前仗着宋家的背景,从不肯在外面受别人的闲气,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果那些人确认了他被宋家抛弃,像今天那样找他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