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梁驯沉吟许久,忽地出声:“表妹不必再想过去的事情。你受的委屈,我会想办法还回去,你不必再管。”

云枝挽住他的手臂,姿态依恋地把脸颊贴上:“表哥一定要为我好好出气。”

郭梁驯应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问,云枝为何会来。

云枝回道,她听闻军营缺女医,只能用普通的女子充数。

“张大娘子张二娘子都已经来了,我怎么能落人一步,当然也要来的。我来了,也是给表哥撑面子,是不是啊。”

她眨动眼睫,模样灵动。

郭梁驯险些被她哄住,把此事轻轻揭过。他定下心神,沉声道:“乱来,胡闹。”

但再重的话,他却是说不出了。

郭梁驯告诉云枝,军营中缺少大夫的事情已经解决,也找到了女医,不必云枝前来帮忙。

他本想把云枝送回去,云枝却嚷着不肯,说是千里迢迢来了,只见了表哥一面就回去,她肯定要被人笑话。

云枝红了眼睛:“表哥嫌弃我没用,是不是?”

她那副样子,仿佛郭梁驯要送走她,就是觉得她娇气,帮不上忙。

郭梁驯无奈抚额,只得摇头说不是。为了安云枝的心,他也不能再提送走她之事。

云枝得了保证,这才放下心,眼睛周围的红色褪去。

为郭梁驯准备的营帐被云枝占了,他本想随意寻个营兵的帐子住下,却被云枝拉住手。

云枝声音柔软:“表哥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郭梁驯被她一拉,在软榻坐下。

云枝举起他宽阔的手掌。微微粗糙的触感,此刻让她生不出半点嫌弃,只是觉得安心。云枝心想,她和任何一个男子同处一室,都会怀疑对方是否会有坏心思。当着其他男子的面,她不会睡得安稳。但如果那人是郭梁驯,云枝可以毫无戒心地入睡,因为郭梁驯是不会趁人之危,占她便宜的。

云枝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展平,将脸颊放上,轻轻蹭动。

郭梁驯一时不察,云枝就倾着身子,倒在了他的双腿上。

她拉住他的手,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

“那关小将军太可恶,总是指使我做这做那。昨天,他要我端洗脚水,今天,他竟然要我擦背。我可是做男子打扮,他看我的眼神却含着莫名的深意。表哥,我以为,这位关小将军莫不是有龙阳之癖罢。”

郭梁驯无奈:“乱说。”

云枝来了精神,振振有词道:“我才没有!表哥你呢,你会让男子给你擦背吗,还拉人下水……”

郭梁驯眉头皱紧,只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无法指使一个男子靠他太近,即使亲近如同郭宁郭安,他们也不过一起并肩作战,和衣睡在一起,但绝不会给对方擦后背。

这……太过诡异。

看郭梁驯神色,云枝就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不会,绝对不可能。

云枝道:“是罢。所以关小将军一定是图谋不轨。幸亏表哥来的及时,他要是识破我是女儿身,一定恼羞成怒,说不定会杀了我呢。”

郭梁驯脸色严肃,觉得云枝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云枝接着说道,为了防止关霆伺机报复,郭梁驯一定要留在帐子里。万一他走了,关霆正好得了时机,为了不让她说出龙阳之好的秘密,说不定会暗杀她灭口呢。

郭梁驯觉得关霆为人傲慢,但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他正待解释,但看云枝黛眉紧蹙,一副受惊样子,心肠不由得软了几分,点头应好。

云枝立刻欢天喜地。

郭梁驯想要躺在地面,如此能保住云枝的名声。

云枝却是不依。

“表哥此举,其他人也看不到,为何要做呢。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只要行事磊落,当然不怕其他人议论。而且纵然你躺在地面,我依在床榻,可外人却是不知道。即使表哥出言解释,大概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到时,他们该乱想乱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