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撩开帷幔,侧身而坐,注视着身边的那个人。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累疲累让他睡得很熟,没有一丝动静。
靳清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手指温热,玉扳指在他脸上轻轻滑动,眼神却沉如寒潭。
不管睡了多少次,换什么姿势?肏干,萧漠只要醒着,对于他的触碰就难免警醒似的肩胛骤紧,避免着与他的对视,不断试图掩饰心底的抗拒。
靳清有时瞧着他低垂下去的双眼和收紧的下颌,心下简直奇痒难耐,就是这样的挣扎抵抗,反而能激发他心底的暴戾。
萧漠身上的各种青紫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皮糙肉厚身藏内功恐怕根本就从床上爬不起来,换个人都得捆绳索才能老实。
前日,寝宫里险些失过一次火……
萧漠察得一名小内官在外殿掌灯,经验不足一次多拿了掌灯用的火绒火石,被他用武力夺得,小内官犯了错不敢伸张。萧漠却趁深夜敲击火石,点燃帷幔,差点引起宫中大火。
这恐怕是反悔了跟他的约定,要趁乱出逃……
靳清思忖着,继续摩挲着萧漠的手掌。
他常年握剑,他的虎口掌心和指尖满布厚厚的老茧。没有芊芊玉手的柔润光滑,不过掌心很暖和,趁萧漠睡熟,他从内侍递上来的黑匣子里拿出一个黑金的锁扣带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不能承受失去这一切的后果,他要彻底打碎萧漠固守的一切,即使这么做要付出一些代价……
夜凉露深,此时是掌灯时分,皇宫里各殿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夜空的星火交相呼应,一派静谧之象。
重重宫阙深处,福宁宫外重兵把守,宫侍持特殊腰牌才能进出,比起“逆宫”之变前内宫戒严许多。
私下妄议内官们都被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余下之人便没有不害怕的,纷纷噤若寒蝉,恨不能掩住耳目做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如今太后一倒,朝中便没了制约皇权的力量,以内阁首辅高星为首的要臣多次明里暗里谏言靳清选取良家子充实后宫,都被他以侍奉生母重疾为由,巧言驳斥,一再拖延。
至于他寝宫里极尽宠爱的“那位”,一直被皇帝捂得严严实实,众臣猜测纷然,但始终也没人敢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当面置喙。
如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想到,帝王寝宫里的,会是一直在自己府中养病,许久未露面的“定远侯”萧漠。
此时,萧漠大大咧咧地躺在奢侈的龙床上,鼾声如雷,他睡得很沉,一阵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但并没有让他警醒过来。
他随意敞开四肢仰面而睡,手腕上却扣着黑金制成的精致镣拷,长长地从床榻拖曳至殿中梁柱之上。
受孕的过程远比他想象中更困难,他不得不忍受帝王没日没夜的过度索取,下体几乎没有完好的时候,似乎永远都湿黏酸软,不是涂着膏脂,就是堵着精水,即使什么都没有也像是含着什么。
每日还要张着腿忍受敬事房的内官使用各种所谓宫中秘方进行充满耻辱的私处调?教。
太医院熬制的药物按照一日三餐服用,他喝不下就强行灌入,梳理经脉的针灸和药浴也必不可少,他被摆弄得像是一个傀儡。
他已经在靳清的寝宫被关了半月之久,心中日渐烦躁不安,他跟靳清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身体上越发依赖也掩藏不住心底的抗拒不甘。
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甚至极度后悔承诺对方生下皇嗣,发了疯似的一心想逃离这里。
后来证明,这些努力都是徒劳的。
他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极度疲惫后昏睡过去的时光。
朦胧睡到半路,他觉得冷了起来,似乎有风透过门缝的间隙吹进来。
殿内暗暗多了股熟悉的香味,他似乎马上就能认出来,叫出香味主人的名字。
他觉得有人掀起了自己床前的锦帐,那只手动作优雅沉稳,指腹带着薄茧缠着墨香,那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