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程章:“那便带上来。”
众人回身,有衙役带着几个小盒子还有一个小纸包上来将东西呈给他。
程章:“这盒子里装的是你送去给简公子赔罪的东西,这纸包里面的,是什么?”
宋安身子不住地抖,像个筛子一般,神志似乎也已经有些不清楚:“我不知晓。”
程章将纸包毫不留情丢下堂前,一手在桌案上拍了拍痛心疾首:“宋安啊,你我都是为官多年的老臣,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宋安抬起那张笑得有几分傻气的脸:“程章,想不到有一天会是你来忧心我?这像不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程章闭眼挥手:“将人带下去吧,宋彦三日后于长街处斩,至于宋安……先关押入狱待我禀明王上再做定夺。”
宋彦被架着胳膊带下去的时候终于开始慌了,嘴里不住叫喊着“爹,救我,救我啊!”
为了大理寺此次审理公平起见,公开审理,故而聚集了不少百姓。
瞧到这一幕,终究唏嘘不已,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伸出手对宋安二人指指点点。
周寻歪着头看向地上的宋安,谁料宋安被押下去前突然抬头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想不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当真是我小看你了。”
宋安被人押下去,周寻眉间拢起愁雾:“啊,被猜到了。”
宋彦被问斩的那一日,周寻去狱中见了宋安一面。
宋安形容枯槁,见到他平添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大人是否安好,算是最后一面对大人这么久以来照顾的答谢。”周寻将带来的吃食等全部一件件从食盒中取出来。
宋安一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周寻吃了一口:“放心,没毒,你若是好端端死在狱中,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宋安还是没动,周寻:“随你。”
随后掏出来一瓶东西给他:“这一条是绝境的路,我并没有强迫宋大人的意思,只是眼下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也清楚,王上那边可能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他说的不错,如今程章当着众多百姓审理,宋彦被问斩,他即便暂时保住一条命,可是简作若是死咬着他不放,只怕只是宋彦赔上一条命完全不够,他还要整个宋家作陪。
宋安这才颤着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周寻:“该说的我都尽数说完了,东西我也带到了。”
“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我也认了,毕竟彦儿那性情,迟早会惹出祸事,我为官多年暗地里也做了不少昧着良心的黑心事,可是你为何赶尽杀绝!”
少年笑了,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漩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大人也是知晓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比的,不过就是谁比谁更能狠得下心,更有手段罢了,不然,如何叫谋权罢了。”
“原来你,从来都不止于……”
周寻一身月牙白的长衣剪裁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如画。
他戏谑道:“是啊,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仅仅只图谋安于在宋府做座上宾一名见不得人的谋士和侍卫。”
“何况,就算宋大人天随人愿,应当就更不会将我好好的留在宋府吧?”
宋安点了点头,沉声:“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错就错在,大人一开始就不该轻易相信我能为你所用。能背叛他人的人,你用起来最应该担心的,就是他会再次背叛你。”
宋安抬头望着牢中昏暗的屋顶喃喃:“可不是?”
宋安这下是真被他摸准了命门,吃的死死的,他现在才算真的看明白,若是王上有意保他,就不会在明知他与程章不和的情况下,还让已经无官职的程章来审理此案给简家一个交代。
甚至于,王上可能从来都未想过要真正彻查此事,不过是个由头和幌子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宋安忽然说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