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危娄摇头。
绪兰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不问我刚刚给你吃的什么药?”
殷危娄道:“废人一个,吃什么药不是吃?”
接着,殷危娄说道:“反正我要死了,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绪兰秋笑道:“你问。”
殷危娄便问她:“你们要灭六极宗满门?”
绪兰秋点头。
殷危娄说道:“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不在六极宗的水中投下药性更烈的毒药?”
绪兰秋说道:“夔山仍需有人对抗。”
殷危娄觉得肯定不止这一个理由,追问道:“然后呢?”
绪兰秋犹豫片刻,道:“让六极宗门中空虚,然后……营造魔众攻山的假象。”
殷危娄突然笑了:“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毁宗灭派,然后把这顶黑锅推的干干净净,自己名利双收?”
绪兰秋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我这计策可还行?”
殷危娄道:“当然!岂止还行!简直是个无缺的好计策……六极宗没了,你生蛊门自然赢得了西南第一宗的位置,还在西南博得一个好名声!”
绪兰秋说道:“若是计策顺利,这自然是最有利的结果。”
殷危娄扯着唇角笑了一声:“我觉得,这计策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绪兰秋猛然回首,蛊虫传来消息,从六极宗的山脚开始蔓延,团团大火几乎把六极宗围绕了起来。
她有不少同门还留在山上!
绪兰秋盯着已经瘫在地上的殷危娄,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
殷危娄笑道:“没错,还就是我。”
这是他当时和学颍闻商量的计策。
他去破坏毒障,为宗门争取时间,六极宗只把宗门传承的必不可少的典籍带走。等殷危娄把这毒障撕开一个口子,门中弟子可以冲下山了,等宗门的弟子全部下山,然后放火烧山。
学颍闻当时要他保证,可以在他们烧山之前逃出来,他当时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可是现在他的腿却废了,走不了路,这该如何下山?
殷危娄翻了个身,往地上一躺,望着阴沉的天空。
逃不出去就逃不出去吧。
绪兰秋已经无暇顾及殷危娄,她似乎已经能看见灼热的火舌和在烈火中挣扎的同门。
他们能做什么?他们无法御剑,没有护身的灵力,一身的毒功,在烈火面前毫无用处。
殷危娄抓着地上的杂草,闭上双眼。
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不知道被烈火灼烧会不会疼?
神魂 师尊你回我一句好不好
“阿娄”
下雨了。
雨声夹杂着呼喊声, 雨还挺大,扑簌簌地从天上落下,把那呼喊声淹没。殷危娄被淋醒了, 他浑身湿了个通透,伸手往旁边一抓,抓了一手沾着泥土的草叶子。
他支起身子往前面一看, 离他不远处, 就是一片被烧焦的草地, 焦黑的树木七倒八歪,被雨水冲刷着, 树枝渐渐被雨水冲击而折断,殷危娄粗略地看了两眼,那片焦黑的痕迹离自己的脚只有两丈的距离。
他可真是命大。
殷危娄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然后他在哗啦啦的大雨声中, 又听到了一声“阿娄。”
除了师尊,殷危娄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叫他。
殷危娄抓着杂草,托着残废的双腿,一点一点往前挪, 雨声中透出的一声又一声的阿娄, 越来越急切,殷危娄的心里也也越来越急,嗓子中干的要冒烟,他张张嘴,想要叫一声师尊, 声音没有发出却咳出一口血。殷危娄的双手撑着潮湿的地面,一点一点地往宗门的方向挪。
“阿娄……”
殷危娄抬头, 师尊撑着一把伞,从山上走来, 他想叫一声师尊,没发出声音,眼泪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