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道,亦有良人子,善哉。”他向着张衍打了个稽首,将一道玉牌留在按上,盘坐于茶炉之前,神色安然而宁静,“时候到了,请恕小老儿失礼,无法远送。”

张衍起身还了一礼:“多谢道友指点。此地贫道自会打点周全,道友归来时,自当一应如昨。”

老道人阖上眼,但笑不语,随即再无气息。张衍只觉一阵风自身边经过,带起袖袍,不知会往何处飞去。

“水从心头过,来把情字烹。淡时嫌不足,恩爱自当浓;孰知浓时苦,无奈一杯中。犹记曾嬿婉,岂可恨相逢?”

三日之后,张衍手执玉牌,在那群小虾的指引下入得观外灵湖。湖下别有洞天,茶田无数,每一方茶田之前,俱是立着一方小碑,上刻茶名与栽种时日,以及种种浇灌采摘的琐屑备注,有新有旧,不一而足,字字皆是心血。

再往深处,便是那“嬿婉”所在。茶树不过一株,纤细的枝条已生出姿态婀娜的小叶,盈盈地压在枝头。小碑上除却“嬿婉”二字外,刻下的俱是一些寻常话语,有的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寥寥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