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命洛师弟一次次地外出去替你寻访萧师叔的转世?可惜啊,您的这份怨怼,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你说什么?”他嘶声开口,眼中是骤然烧起来的大火。

青年云淡风轻地一笑,曲起手指敲了敲眉骨:“颜师叔稍安勿躁,故事若说得太急,便难免失于仓促,还是容晚辈为您一一道来为好。晚辈入门时,听闻颜师叔与萧师叔便已是一双恩爱道侣,只是碍于师徒一脉与世家之间的诸般龃龉,不曾名正言顺地定亲罢了。后来,门中内乱,为争掌门之位,师徒一脉元气大伤;世家又逼死太师伯门下弟子,自讨苦吃,同样折了一名洞天真人,后辈才俊更是死伤无数。一时间,双方俱是式微,急于从元婴三重境的弟子中拔擢一二美玉良才,入得上境,填补空缺。”

“彼时世家之中,苏氏、陈氏无可用之人,韩式后辈资历尚浅,杜氏低调,是以最后扶植的人选便定在了萧氏。萧湘萧师叔乃是如今萧真人的七侄女,曾任十大弟子,后入昼空殿修道,在内乱之中得以幸存,论道行资历都可堪提携,于是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齐云天不紧不慢地闲话起那些陈年往事,始终带了一丝微妙的讽刺,“可惜,于此同时,师徒一脉所定下的洞天人选,却并非颜师叔您,而是如今的元贞洞天朱师叔。”

颜真人目光蓦地一沉,直到此刻,他仍不能捕捉到齐云天旧事重提的意义,强压着恼火的思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不得不说师叔您确实有几分手段。眼看就要与洞天的机会失之交臂,于是您主动向掌门师祖提出,想迎娶萧师叔为妻。师祖新任掌门,正需要安定诸方,这样一门亲事,恰可以安抚师徒一脉与世家,教双方缓和旧怨,更可以结作一时之盟,他当然不会拒绝。而世家当时势力衰颓,也实在需要这样一门亲事攀附掌门一脉,同样没有拒绝的必要。

“于是,由掌门师祖同几位真人议过后,这门亲事就此定下。只是门中有过秦真人与周掌院的前车之鉴,是以未免夫纲不振,萧氏便将本应给予萧师叔的那份机缘作为嫁礼给了您。”齐云天叙说起过往,始终是谦逊而得体的姿态,笑意渐深,“就这样,您借着这门亲事,借着萧氏的扶植,得到了洞天的资格。”

颜真人嗤笑出声:“我道是你想说些什么,不过是那些饶舌之人一般的说辞罢了。那份机缘是她自愿给我的,我和她……”

“夫妻本是同心,无需介意这些一时得失,是这样吧。”齐云天轻巧地截断了他的话头,“毕竟,当初颜师叔与萧师叔的恩爱,也着实教旁人羡慕。少时情谊,相伴多年,终是等到了修成正果的一日,加之还有洞天之喜,真可谓是烈火烹油。

“可惜啊,看着颜师叔这般春风得意,晚辈却很是不喜。”青年的笑容淡得像是一笔收敛的墨意,“师叔与世家在十六派斗剑后送了晚辈那样的大礼,晚辈铭感五内,自然时时想着,回报一二。”

颜真人瞳仁陡然一缩,迸出某种极为尖锐的情绪:“是你!是你!是你……”

齐云天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抿唇微笑:“师叔想必是误会了,晚辈岂会做那等挑拨离间之事,教人窥了破绽拿捏了把柄?”他就像是受到了夸赞的后辈一样,露出谦和的笑意,“见不得这门亲事促成的,大有人在,晚辈不过是从旁提点了几句罢了。”

他放下手,抬眼以从容的笑意迎接对面那个老人所有的骇然与盛怒:“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你与萧氏结亲,又入得洞天之境,地位在师徒一脉中自然再无人可以撼动。可是对于元贞洞天而言,这却实在不是一桩好事。原本他可以一跃而上,从此只居于我那老师正德洞天之下,却偏偏多了一个师叔你。你不仅得了洞天的机缘,还有了萧氏的扶植,日后造化远非他可比拟,他岂能不怨?岂能不被我三言两语说动?

“毕竟他也很苦恼,如何才能绝了这门掌门钦点的亲事。于是我旁敲侧击地点醒了他,女子的心思向来更敏感细腻,哪怕是萧师叔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也是一样。要让两个人恩爱得如胶似漆或许很难,但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