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因猜疑而决裂,却实在很容易。于是他也真的这么做了,而且做得非常高明,近乎完美。”青年低低地笑了起来,抬眼的那一刻,眼中流转着冷锐的光,“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从旁推动,而又不沾染分毫,谁也无法指认于我,我从始至终利用的,不过人心而已。你以为几百年后的自己一桩桩一件件的布置是多么的巧妙高明,但那些,都不过是我当年用过的雕虫小技罢了。”
颜真人浑身一震,说不出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枯瘦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你住口!”
“你或许是真的爱那个女人,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带着对你的怨恨和失望转生去了。直到死,她都认为是你欺骗了她,利用了她,自始至终你爱的都不是她,不过是她能为你带来的利益和机缘。她在你身上耗尽了最好的年华,得到的却是你算计和虚伪。”齐云天却依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愈见游刃有余,他不再用那些刻意低顺的敬语,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无需再对谁低头。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哦,对了,险些忘了。多亏了那位萧师叔的死,她的弟弟萧君恨绝了你,无论如何也想要你身败名裂。于是我也给了他一个机会,洛清羽与那周用的流言蜚语,便是我授意他放出去的。至于那庄不凡,只不过是我利用周用推出来的靶子,好教你和元贞洞天,先斗起来罢了。”
八角亭四面的玉帘忽然被无形的气机刮得肆意摇荡,骢珑作响,苍青色的竹影法相一瞬间撑开,只一息,便将横在二人之间的桌案震得粉碎。远处传来近乎雷霆般的响动,那是无数暴乱的法力激荡所致。
而齐云天却任凭那些大风大浪滚滚而来,面对洞天真人的怒火仍不过微微一笑:“颜师叔何必动怒?若是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恼火成这般,那后面那些更有意思的事情,您老人家又该如何消受?”
老人牙关紧咬,死死地盯着他。
青年的眼中盛着笑意,那笑意在月下明亮而恬静,他很少露出这样笑容,那是由报复而生的欢喜,绝对而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