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竹舍,远远瞧见云翊房间点起了昏黄的烛火,立马欢喜地放下心来。
真是的,现在才知道回来,看我不好好说你!
花姜嘟了嘟嘴,佯装生气地一把推开了木门,却在看见屋内满屋的人时傻了眼。
“花姜。”嘉月坐在椅子上冲她招了招手,见她愣愣走过来,才将她按在另一把椅子上,冲她小声道:“师傅再给云翊把脉,你先坐会。”
少年的脸色明显比她离开时更加差了,苍白中还透着青灰,一身天青色的道袍竟被血染红了大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昏迷在榻上。
花姜心急如焚地站了起来,不安地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嘘!”一旁喝着茶的小胖子见状,忙把人给按了下去,安抚道:“姜花儿,你先别激动。先让师傅给翊哥好好瞧瞧,我来和你慢慢说。”
花姜有些晃神,心像被油锅狠狠烫过,努力使自己语气平稳,“你说。”
“我是在半个时辰前路过映月泉,发现翊哥昏迷在泉边,那时候整个人就不大好了,我就赶忙将人给背了回来。”小胖子说着说着也不安起来,胖脸揪成一团,“刚刚回来时,瞧着翊哥浑身是血就给看了一下,那些血啊,都是没愈合的伤口又裂开的!”
花姜沉默着紧紧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不一会就将手心割破,渗出微薄的血来。
小胖子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姜花儿,翊哥这人不怎么爱说话,平日里也就和你走得近些。不管怎么说你日后得看好他,别再让他伤还没好就满地乱跑了,这可真是吓坏我了!”
嘉月瞧着花姜愈发不对的脸色,暗暗给了小胖子一肘子,瞪着他警告道:“你给我少说两句!”
云逍坐在榻边,对他们几个的动静充耳不闻,静静号完脉后,沉吟着开口道:“也不是很严重,不过是受了些神伤引起心脉不稳,身上的血迹看着吓人其实也只是旧伤裂开了一点点而已。”
侍立在一旁的小道童递过来笔墨,云逍就着榻边写了个方子,“去把这药煎了,往后七日都给云翊送一碗来。”
小道童恭恭敬敬地应了,拿到药方便转身往膳房跑去。
花姜起身直直看向正欲离开的云逍,“想请问师傅,我哥哥是受了什么神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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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晚来天欲秋
云逍停下了脚步,微微转头,轻佻地扬了扬眉毛,“心脉中似有郁结,至于是什么,你不妨等云翊醒来自己问。”
今日云逍的态度十分古怪,连装模作样的热络都不做了,看到小道童端着药进来后,便冲几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嘉月托着腮疑惑道:“师傅从进门开始,便一言不发地给云翊诊脉,也不问缘由,难道是早就知晓了?”
打了个哈欠,小胖子趴在桌子上软绵绵道:“你说翊哥平日里这么严谨稳重的一个人,得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把自己给弄成这个样子。”
花姜垂着眼,上前接过了道童手里的汤碗,试了试水温后,便坐到榻上准备给云翊喂下去。
小胖子这会儿倒是有了眼力见,颠儿颠地凑了上去将人给半扶起来。
轻轻舀了半勺药汤,看到少年咽下去了些,花姜这才略略安心下来,就这么一勺一勺喂着,也不出声。
嘉月安静地瞧着眼前的三人,烛火昏黄摇曳,明明衬得一室温柔,她却总觉得眼眶沉沉地泛起酸涩来。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们能不再受这些苦楚。
桌案上的古籍被这夜间的凉风吹开了扉页,泛黄的纸张上是云巧巧恍如飞鸿的随笔小楷: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怎奈它、朝来寒雨晚来风。
……
喂完药后,花姜放下汤碗,连忙将困得站都站不住的两人给赶回去歇息。
心里实在放不下榻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于是将木门带锁,就准备在椅子上这么将就一晚。
去后院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