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怒火能化作实质,那扇门早已被灼穿。
许进博早上就牛奶喝的药,如今九点半了,牛奶早就变成液体被他排出体外了,肚子也开始叫唤。若非陈康搅局,也许陈柔再喊几句,他就勉强给她一点面子,出去喝几口,结果陈康那么一说,他就拉不下脸了,硬撅撅躺回床上挺着。
两小时后,肚子越闹越欢,他打开电脑,试图玩游戏转移注意力,却一连输了十几局。
鼻尖传来浓郁的饭菜香味,陈柔做好了午饭,又来敲门喊他。
陈柔等待片刻,隐约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嗯”,陈康耳朵贴着门,闻言直撇嘴,嘟囔着:“有本事中午也别吃啊……”被陈柔眼神制止,不情不愿地与陈柔站到一侧。
主卧门缓缓地开了,陈康本以为照例会闻到一阵酸臭味,谁知许进博明显才洗了澡,黑发蓬松,肌肤洁净,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皂香,若是剃掉那糊住小半张脸的胡子,勉强也算是个体面的帅哥。
陈康见洗干净的许进博居然长得不丑,突然警铃大作,拉紧陈柔的手。
陈柔见到这样的许进博,也有些惊讶,但见对方表情紧绷,耳根淡淡的红,便装作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差。
直到饭吃到一半,陈康当着许进博,故意提起自己很爱干净,陈柔没空他也会自己洗澡洗头,然后把衣服洗了,说完一脸求夸。陈柔满足了他,然后自然地提到许进博。
“许哥哥也是啊,他腿还受着伤呢,你要向他学习。”
陈康瞬间胃口全无,什么许哥哥,他才没有哥哥!他只有姐姐,只要姐姐,什么神经病的野哥哥,他才不要!
陈康在这边兀自气闷,许进博则故作不屑地说:“你少来这套,对我没用,吃完就带着你弟滚。”
嘴上这么说,硬壳似的心脏却裂开了一道缺口,有颗种子快速发芽,然后挑出了小小的粉红色花苞。
但随即,他想到自己的病和畸形的家庭,那花苞迅速枯萎了,他没滋没味地吃着,就连陈康的反唇相讥都没有回敬。
晚八点半,陈柔携陈康告辞,许进博想关心陈柔怎么回去,会不会有危险,但嘴巴就像被胶水粘住,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只能眼睁睁看二人离开。
二人走后,许进博开始认真考虑让陈柔搬来一事,让一个弱女子带着小屁孩,起早贪黑一天两趟地往他家跑,不知怎的,万事无所谓的许进博这回却有些不忍心了。
他想让陈柔住进来,但自知绝对开不了这个口,也怕陈柔误会他居心不良,于是打电话给梁燕。
梁燕接到许进博的电话,很是惊讶,她都忘了上次他主动联系她是几年前了。
电话那头,许进博的声音有些生疏,语气有些别扭:“你去喊陈柔住进来,别说是我说的。”
梁燕闻言,细眉一挑,心想这才多久,36个小时不到,许进博就从半死不活到愿意接受了?这个陈柔,她果然没看走眼!
儿子有好转的迹象,梁燕这个当妈的自然开心,一激动,就忘了母子二人间的芥蒂,打趣道:“怎么样,妈给你找的这个女孩,是不是很不错?”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她不讨厌,又觉得她可怜罢了!”
死鸭子嘴硬,梁燕心情大好,也不拆穿他,笑眯眯应了。
两天后,陈康跟着陈柔,一脸苦大仇深地搬进尚景花苑。
刚开始双方都有些不习惯。以前在出租屋,夏天晚上陈柔洗完澡,一般是不穿内衣的,但搬到许进博家里后,陈柔别说真空,就连换下的内衣裤都不敢随手丢在盆里,而是立刻洗好,晾在次卧专门牵的一根绳上。
而许进博晚上码字时,经常听到陈康在隔壁念故事的声音,偶尔陈柔会纠正他的读音,问问他对角色和情节的理解,一开始许进博觉得他们很吵,影响他码字效率,结果听着听着,反而觉得姐弟俩的对话挺有意思。逐渐亮堂和井然有序的客厅,营养美味的一日三餐,癫痫再次发作时有一个不会嘲笑和嫌弃的人陪在身边,陈柔无意中发现他在写小